頂點小說 > 一品女仵作 > 第四四五章 兇手是你
    郭尚書聽着,立即眼神不善的看向了還蹲在屍體旁邊的王珂,以及癱坐在地的張景。

    他二話不說,伸手一抽,將自己官服上的腰帶解了下來,握在了手中,“張景這個人,性格圓滑,做事油不愣登的。一樣米養百樣人,這樣的人,就應該去那些文縐縐的地方,混個風生水起。”

    “趙相那個老滑頭,就很適合他!可他偏生要來刑部!整個朝堂的人都知道,老子看他不順眼!我就說,今日早朝的時候,這廝作何故意要激怒我,讓我同陛下吵了起來!”

    “原來竟是有這麼一出在等着!”

    池時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您這才知曉麼?像個炮仗,誰見了不想點?你拿一根腰帶,有什麼用?”

    郭尚書的白鬍子飄了飄,“上吊用!勒不死別人,吊死自己也算體面。”

    池時的嘴角抽了抽,不同他糾纏,接着說了起來。

    “周羨走了,我來到這裕華殿之後,便更加肯定,這裏頭一定是有一個局在等着我。這麼大一個宮殿,只有一個看上去耳聾眼花的老太監守着。”

    “一進門之後,看到了春蘭的屍體,方纔明白,原來這個局,是爲了讓我成爲殺人兇手。”

    池時說着,走到了梅太嬪還有凌太妃的面前,“你們緣何踩着點進來,什麼沒有看,連彎都沒有轉,徑直的來到了兇案現場?因爲你們一早就知曉,春蘭已經死在了這裏。”

    梅太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池時的目光太凶煞,讓她一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怎麼知道春蘭死了?我同你無冤無仇的,爲何要害你?我今日還是頭一回見你。”

    池時點了點頭,“是無冤無仇,但並不是說你就沒有作案的理由。之前寫下一封信,哄騙那個一頭白髮生了病的姑娘,將我擄走,想要殺死我的人,便是春蘭。”

    “這一點,我有字跡對比在,鐵證如山,這也是我爲何要進宮來,見春蘭的緣故。”

    “梅太嬪在宮中活了那麼多年了,還不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有錯綜複雜的理由麼?”

    池時說着,譏諷的笑了笑,“不過很可惜的是,你爲何三番五次想要置我於死地,今日又是爲何將我們這些人,全都聚到這裕華殿的原因,我已經知曉了。”

    梅太嬪慘白着臉,搖了搖頭,“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明白!”

    “當然,我也知曉,殺死春蘭的人,到底是誰。那便是王仵作你,不是麼?”池時又道。

    王珂一愣,搖了搖頭,他站了起身,因爲身形高大,一看便讓人產生了極大的壓迫感。

    “我沒有殺人,我是隨着陛下他們一起來的,並沒有殺人的時間,更加沒有殺人的動機。”

    池時走了他的跟前,指了指那口放得井井有條的木頭箱子。

    “王仵作不知道今日有案子,也揹着驗屍的箱子,到處走的麼?還帶着裝水的竹筒……嘖嘖,難道你每次驗屍,都會給人洗臉不成?”

    “你在沒有詳細驗屍,分析血跡的時候,便將春蘭的臉洗乾淨了,不就是爲了露出她的容顏,好讓張景把我編排成一條見人就發瘋的狗一般?”

    池時的頭髮尚未盤好,長長的垂在腦後,她說話的時候,頭髮也隨着動作,髮絲飛舞。

    “春蘭的屍體,我也初步的驗看過,她的身體上沒有別的傷痕。額頭上用板磚砸的傷口,至多使得她昏迷過去,卻不致死。是以,我大膽的猜測,她的腦部或者是心口,有別的隱祕的傷痕。”

    “她的耳中的確是有銀針,但絕對不是王仵作你這般粗略的一摸,便能夠發現的。這裏被當成了庫房,有很多高高的木架子,上頭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布匹。”

    “是以光線不會很好。我們平時採耳的時候,都應該有過經驗,如果不是特意的調整陽光的位置,好讓它照射進耳道,或者是在旁邊點燈,是幾乎看不清楚耳朵裏頭是否有耳耵或者其他異物的。”

    她之前驗屍的時候,也看過春蘭的耳朵,王珂是用手摸,摸出耳朵裏有針的。這種情況下,銀針應該會凸出耳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又不是瞎子,是不可能看不見的。

    一早便說過了,這銀針同郎中治病的銀針,是大不相同的,比那個要粗壯,硬朗得很。

    “你沒有照,便摸出了針。又不用照,就直接拿着鑷子,將裏頭的銀針給抽了出來。而且,這一句話,是你用來證明我就是兇手的時候說的,現在我還給你。”

    池時說着,擡起了下巴,冷冷地看向了王珂,“你說什麼?你說這種銀針灌耳殺人手法,絕非是一般人能夠使用的。言下之意,得對人體構造十分的瞭解,而且得有功夫在身,或者力氣很大。”

    “我是仵作,你也是仵作,我有功夫在身,而你牛高馬大行伍出身。”

    “還有”,池時指向了那根銀簪子,“我的銀簪子是中空的,裏頭藏有銀針是沒有錯。但是你彷彿生了透視眼一般,直接指向我的簪子。”

    “不搜身,我的腰帶裏頭,我的袖袋裏頭,甚至是我的靴子裏頭,還有整個裕華殿隨便哪一匹布里頭,我都可以用來藏兇器,可你不問最尋常的地方,直指我的髮簪。”

    池時嘖嘖了幾聲,啪啪的鼓起掌來,“京城若是有你這麼神仙的仵作,那還有我池時什麼事兒?也就是因爲你們太廢了,所以才讓我一個鄉野之人,直接踩在地上不是嗎?”

    “姑父,你看到沒有,我早就說了,我池時打一出身,那囂張二字就是寫在臉上的,想把我當個湯圓一樣戳扁揉圓的,你在發夢麼?”

    王珂聽到這裏,終於變了臉色,他握緊了拳頭,認真的看向了池時,“你這麼說,只能表明,我是一個厲害的仵作而已,總不能查案查得比你快,我便是兇手了。”

    “你也做了這麼多年仵作,應該知曉的,凡事都要講證據。而且,我也沒有什麼殺人動機。我在刑部做得好好的,並不嫉妒你少年成名。沒有必要去殺一個人,來誣陷你。”

    池時打了一個響指,“你說得沒有錯,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做的原因,但是,證據什麼的,我不是一早就說過了麼?在我證明自己的清白的時候。”

    “我一早就說過了,就春蘭額頭上的傷口而言,兇手拿着板磚的手上一定會沾上血。他的衣袖上,也會有飛濺的血跡。”

    “我進來的時候,春蘭剛剛死,是以兇手是不可能走遠,也沒有什麼時間來換衣衫的。因爲她若是死得久一點,仵作能夠推斷出死亡時間,那麼,誣陷我是兇手,就不成立了。”

    一品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