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我說的有什麼錯?爲何要踢我?”
走進屋子之後,那年輕族人就嚷嚷開口道:“我們若是有那漁網,每天捕魚,足夠我們挺過這個寒潮了!就是那安部落來收取落供,我們也能夠有足夠的食物!至少不至於捱餓!”
“你這蠢貨!”
餘升毫不留情的開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用你的腦子想想?哪個部落有這種東西會外示於人的?澤部落明面上讓我們看那漁網,但是實際用意你不明白嗎??”
“他們這是自信!”
“自信到縱然我們搶了這個漁網,殺了這個使者,他們仍然能夠有手段纔給搶回來!”
“一旦到了那時,我魚部落怎麼辦?能打的過嗎?”
“誰知道這人是不是在吹牛......”
聽聞餘升將裏面的道道盡數剖析開來,這年輕族人顯然也是明白過來了,但仍是不服氣的開口強辯。
“據這人所說,澤部落人口足足有兩百,戰士數十位,幾乎能夠和安部落相抗衡。”
“前不久我們不是看到了河流下游的炊煙嗎?”
餘升坐在獸皮製成的座位之上,嘆口氣開口道:“那道炊煙距離我們並不算遠,因此我曾經派遣族中戰士前去探查。”
“探查的結果,便是在那安河支流之處,不知何時,已經建造了一處部落營地,看那規模,比魚部落要大的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部落應該就是澤部落了。”
“這使者所言,或許有誇大成分,但是要覆滅掉我魚部落,這還是不難的。”
餘升此言一出,那年輕人也沉默了起來。
“各位長老有什麼想法?我們魚部落是不是該歸順他們澤部落呢?”
餘升環顧一週,看着周圍的長老們,開口問道。
“對方提出來的條件聽起來實在太過於優厚,恐怕就是安部落,也難以承受這般條件吧,我就擔心這澤部落會哄騙我們。”
“哄騙我們又能怎樣?”
另外一個長老粗聲粗氣道:“他們部落實力強大,我們不是對手,若是我們不答應,對方怕是就會派遣戰士前來覆滅我們了,到這種地步,我們還有什麼辦法?”
“能不能拖延幾天,在過幾日,那安部落就會前來收取‘落供’,我們可不可以倚靠安部落?”
“哼!”
那年輕族人此時重重的哼了一聲,“那安部落豈是好東西?咱們的食物,大多數都給交給他們,爲此,我魚部落每年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呵,安部落。”
“餘力,不得和長老放肆!”
在主位上的餘升眉頭皺了皺,不輕不重的點了點自家老弟。
餘力不敢和餘升爭辯,立馬住了嘴。
“安部落,澤部落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強大部落,難以得罪。”
另一位長老嘆息道:“但是兩相比較,安部落是讓我們上交食物,澤部落則是爲我們提供食物,大家可能會疑惑對方會不會騙我們,但是對方今日拿出來的這漁網,依我看,就足以證明,對方的部落確實食物充足。”
“一個漁網都能夠捕到十條魚,那麼十個漁網呢?在多的漁網呢?”
“對方部落肯定是不缺少食物的,而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想來過不了多久,暴風雪便會再度襲來,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
“而若是我們歸順,也不失爲一種辦法。”
對於這些,餘升心裏也早就想到了,但是一想到自己部落要歸順到澤部落,到那時自己再無任何權利,心裏就一陣彆扭。
但此時聽了這白長老的話,餘升心中才漸漸的放下來。
是啊,自己身爲族長,怎麼能僅僅只看自己的利益和權利呢?
身爲族長,最應該關心的,應該是族人的生死,應該是族人能不能喫的飽,能不能度過這個寒潮纔對!
餘升嘆息一聲,點了點頭,心中堅定起來。
“既如此,那我們...就歸順澤部落吧...”
......
當餘升將此事告知渾踏之後,渾踏心中狂喜。
但他還是牢記自己在出使之前,韓紀對他的叮囑。
作爲澤部落的使者,要有威嚴,一舉一動,皆是代表着澤部落,不悲不喜,喜怒不形於色纔行。
勉強壓下了心中的喜悅,渾踏這才淡淡的點了點頭,心中拼命的去想族長在這種情況之下應該怎麼做,怎麼說。
“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渾踏雙手背在身後,平靜開口道:“既然你們選擇了歸順,那麼今日便收拾一下,明日,我們澤部落會派人前來,協助你們一起遷徙。”
餘升看到眼前的這個使者,聽聞自己的回覆之後,竟然還是那麼平靜,頗有些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對於渾踏,他也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這難道就是強大部落的底蘊嗎?
有如此人才,想來這澤部落應該也不會差。
餘升心中暗暗想着,隨後便將渾踏送出了部落。
“餘族長,”
渾踏快要走出魚部落的門了,纔想起了韓紀在之前交代的一件事情。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獸皮和一根紅色的枝條。
渾踏將這獸皮緩緩展開,只見在上面有兩個奇怪的字符。
而對面的餘升則是懵逼的看着渾踏的動作。
只見渾踏指了指其中一個字符,開口道:“餘族長且看,這個字便是‘澤’,代表了我們澤部落。”
“這一個,”
渾踏又指了指另外一個字符:“便是‘魚’,代表了你們魚部落。”
“字?”
餘升好奇的看着這獸皮上兩個彷彿鬼畫符一般的字,特別是被渾踏稱之爲‘魚’的那個字,餘升心裏不禁大爲驚異。
這個小小的字符,便代表着我們魚部落嗎?
渾踏又將那紅色的樹枝從中間折成兩半,很快,在折斷處,流出了紅色的樹液。
“既然我們已經定下,那就按照我們族長所言,在湟水大神的見證之下,立下約定。”
渾踏用紅色的汁液在那代表澤部落的字體之上畫了一個圓圈,同時將另一半枝條遞給了餘升,讓他也畫了一個。
“好了。”
渾踏看着對方畫了一個圈後,點了點頭,將這獸皮給收了起來。
餘升看着渾踏這一連串的儀式,心裏困惑不已,像是被貓爪撓心一般,再也忍不住,直接朝渾踏問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我們族長所發明的。”
渾踏笑着開口解釋道:“我們族長說,澤部落是個講究規則的部落,這獸皮約定,便是你我所訂立的規則,若是你們魚部落不遵守約定了,我們便可以拿着這獸皮來攻打你們,對了,我們族長所說,這好像叫做...叫做...”
“師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