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道:“蕭墨不能動。”
衛琮曦道:“父皇是顧念母后和太子他們嗎?”
蕭慎道:“這只是一方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蕭慎看着衛琮曦:“珠珠的身體狀況,你比我清楚,若說這個世界上,誰能救珠珠,除了鍾歲言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衛琮曦皺眉,半晌他才說:“他不肯嗎?”
蕭慎道:“他就是塊臭石頭,這麼多年我一直用蕭墨壓着他,就是當初巖花之毒的解藥,也是他給的,可是他明明有兩顆,卻偏偏給了朕一顆……”
蕭慎說到這,氣的牙癢:“雖然那個孩子不是朕的骨血,可到底因爲這件事皇后和朕有了隔閡,直到那個孩子死後,他纔給了朕第二顆,也是這顆解藥後來救了珠珠。”
鍾歲言就是故意的,爲了讓蕭慎不痛快,而且他做到了。
蕭慎道:“朕真是恨不得殺了他。”
這倒是和衛琮曦想的差不多,衛琮曦問:“鍾歲言真的能救珠珠嗎?”
蕭慎搖頭:“朕不知道,但是他的醫術確實很高,和當年的姬凝有的一比,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的醫術更高了。”
衛琮曦沉默片刻道:“可這個人很危險。”
蕭慎點頭:“朕當然知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醫術是很高,可他不會武功。”
衛琮曦想了想道:“可以讓他給公主看看。”
只要能救施落,衛琮曦願意冒險。
蕭慎點頭:“朕早就這麼想了,一直沒做,一來是因爲皇后不想讓珠珠知道她身體不好,而且並沒有把握鍾歲言就一定會治好珠珠。二來,他那種人一定不會給珠珠治病。”
衛琮曦沉默片刻,才說:“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蕭慎道:“難就難在,他根本不願意救珠珠,如今他巴不得珠珠沒了,朕和皇后傷心。”
……
施落剛做好飯菜,衛琮曦就回來了,施落道:“快洗手,喫飯了。”
衛琮曦去洗手,施落讓人將飯菜擺上桌子,她今天做了羊肉湯,是西北的小羊,肉質鮮美,衛琮曦的最愛。
衛琮曦看着她的笑臉。
施落問:“怎麼了?”
“沒什麼。”
施落道:“趁熱喫,去去寒氣,南越這地方溼氣重,你身體不好,得補回來,不然老了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當年衛琮曦斷了雙腿直接被送到遠山鎮,那三年怕是遭了不少罪,身體虧損了不少,寒氣入體,如今雖然斷腿已經接好了,可是施落知道,陰天下雨的時候還是疼的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這些他從來沒說過,但是施落就是知道。
衛琮曦點頭,端着湯一點點的喝着。
施落道:“你剛剛去哪裏了?”
衛琮曦道:“我進宮去見父皇了。”
“父皇怎麼說?”
她遞了一塊餅子給衛琮曦:“泡着喫。”
衛琮曦接過餅子吃了一口,才說:“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
“你不是一直問我爲什麼要讓你避子湯嗎?”
施落點頭:“爲什麼?”
她擡頭看着衛琮曦的眼睛:“別想騙我啊。”
衛琮曦道:“以前你中了巖花之毒,那毒藥傷了身體,蕭老頭說,你不適合有孕。”
施落一怔:“什麼叫不適合有孕?”
衛琮曦道:“大概
施落點頭,這個理由還算是可信。
“爲什麼不直接跟我說?”
衛琮曦道:“我怕你擔心,畢竟你那麼喜歡孩子,若是一直懷不上,你不是要一直纏着我,我雖然是男人,但是這種事情我也很累的。”
施落翻了個大白眼:“你給我正經一點。”
衛琮曦笑道:“我很正經,這幾天真的腰疼。”
施落“……”
明明是他纏着她的,怎麼到了衛琮曦嘴裏就跟自己強迫了他一樣。
施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今晚分房睡,省的衛小王爺被榨乾了。”
衛琮曦道:“不用,被榨乾了我也願意。”
施落給他塞了個餅子:“你還是多喫點,省的一會兒力氣不夠。”
衛琮曦點頭,喫完了飯,他才說:“鍾歲言的醫術很高明,我和父皇商量了,想讓他給你看看。”
施落一怔:“誰?”
沒等衛琮曦說話,施落又道:“我的身體是不是很不好?”
衛琮曦道:“也不嚴重,但是你不是想要孩子嗎?鍾歲言醫術高明,讓他調理調理,說不定我們明年就能抱上了。”
施落一想也是,她身體平時還好,可是一旦有個風寒什麼的就比別人嚴重,好的也比別人慢,施落也懷疑過自己的身體是不是被巖花之毒傷的狠了,如今衛琮曦這麼說倒也是合情合理。
“鍾歲言願意?”
施落有些不確定,而且她才見過蕭墨,心裏陰影還在。
衛琮曦道:“有蕭墨在他不會亂來的。”
施落走到衛琮曦身邊,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會騙我吧?”
衛琮曦搖頭,這回他真的沒有騙施落,她身體不好是真的,不適合有孕也是真的,只是施落活不過三十歲這件事,衛琮曦沒說,施落沒問他不說,這就不算是騙了。
施落道:“總覺得鍾歲言給我看病有點大材小用了。”
衛琮曦道:“巖花之毒兇猛,看看總沒有壞處。”
施落點點頭:“那好吧。”
施落同意了,衛琮曦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他又進了宮,跟蕭慎要了一道旨意,便到了刑部大牢。
蕭墨比他想像的有精神多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同時他更加覺得,施落是最適合的他的人,她知道他所有的感受,她瞭解他,這個世上只有她懂他。
或許她也能治好他呢?
蕭墨胡思亂想的時候,衛琮曦來了,蕭墨擡了擡眼皮:“你來幹什麼?”
衛琮曦道:“施落說你有病,我來看看你是不是裝的?”
蕭墨冷笑:“衛琮曦,我們就不要兜圈子了。”
衛琮曦道:“好,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施落的身體狀況你很清楚。”
蕭墨點頭:“我清楚,怎麼了?”
他頓了下,忽然擡頭看了一眼衛琮曦:“你不會是想讓鍾歲言給她看病吧?”
衛琮曦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蕭墨道:“你瘋了嗎?鍾歲言又不傻。”
衛琮曦:“這不是我來找你了。”
蕭墨沉了沉眼睛,站起來,走到衛琮曦身邊:“衛琮曦,你爲什麼覺得我會同意?”
衛琮曦道:“因爲你是個瘋子。”
蕭墨臉色陰沉:“衛琮曦,瘋子這個詞不是誰都可以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