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相公很腹黑 >第710章 爲什麼這麼聒噪
    山上安靜,冷風吹過,幾乎吹進了人的骨頭裏。

    衛琮曦問:“父皇說,當初公主中了巖花之毒,你明明有解藥卻不肯拿出來,後來孩子死了你纔拿出來,也是因爲蕭戰?”

    鍾歲言看着他:“不然呢?我從小到大一直是天子驕子,何曾遭過那麼大的罪?我在牢裏待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人生有幾個二十年,我是瘋了嗎?蕭慎和我無冤無仇,我爲什麼要那麼做?”

    他狀若癲狂:“現在好了,我的兒子沒事,我再也不用受制於蕭慎,如今我只想把他虛僞的麪皮撕下來,踩碎了喂狗。”

    施落看着鍾歲言,她從他身上看到了當年衛琮曦的影子,倆個人的經歷是那麼的相似。

    施落又問:“蕭墨劫獄被抓,是他自己泄露了行蹤,還是我師父泄露的?”

    鍾歲言擡頭看了施落一眼:“回到京都,你自己去問他。”

    施落沒有阻止鍾歲言,她沒經歷過鍾歲言受到的苦楚,就沒有權利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說什麼。畢竟那是蘇禾莞一條命,爲此鍾歲言變成了一個太監,失去了二十年的光陰,人生都毀了,而蘇墨失去了他的親生父母。

    這一切或許是他們父子一起策劃的,或許不是,這都是鍾歲言和蕭戰的事情,事到如今,蕭老的頭面貌被重新了刻畫了,施落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就像鍾歲言說的,他是沒有證據,但是當年換走施落還下毒的人一定是蕭老頭,然後他威脅鍾歲言不拿藥出來,又讓淑妃中了巖花之毒,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策劃好的,後來他遠走,應該是害怕事情敗露。

    他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大概就是當初沒有直接毒死施落,留了她一條命交給了端王,至於他怎麼做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施落心裏難受,蕭老頭對她亦師亦友,甚至更像是她的父親。

    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施落就覺得心口一陣陣疼痛。

    鍾歲言拿着林子涵的骸骨,目光冰冷堅定。

    山腳下,他們路過了茅草屋,朱氏的屍體就躺在院子裏,鍾歲言看着她的屍體只覺得心中暢快。

    衛琮曦一直觀察施落的表情,他和鍾歲言是一樣的人,他害怕施落以後看到他殘忍的一面而覺得他可怕而想要離開他。

    鍾歲言大約看出衛琮曦的小心思,他多看了衛琮曦一眼,覺得這個小子還有點意思。

    “我還以爲你要勸我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鍾歲言忽然說,然後看了衛琮曦一眼,衛琮曦察覺到了,他擡頭看着施落,等着她的答覆。

    施落一怔,擡頭看了鍾歲言一眼:“我爲什麼要勸你?”

    “不禁他人苦,莫勸人大度。”

    施落停下來看着鍾歲言:“雖然他是我師父,我也不管他有什麼苦衷,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不會勸你大度,也不會替他求情,人都要爲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若做壞事不得到懲罰,那才真是叫逝者不安,生者寒心。”

    施落當年報復她那個父親的時候,最後還不是有一幫親戚叫她大度,勸她善良?

    施落爲什麼要善良?那個男人不忠在先,他背叛了自己的妻子拋棄了

    自己的女兒,沒有盡到爲夫爲父的責任,這種人就是個人渣,施落爲什麼要爲了所謂的孝道而放過他?

    後來有人說她狼心狗肺,有人說她六親不認,施落根本不在乎,她只知道,若是當初那口惡氣不出,她才真是餘生都過的不開心。

    鍾歲言頓了頓,看了施落一眼,才說:“丫頭,我喜歡你。”

    然後看了衛琮曦一眼,衛琮曦鬆了一口氣。

    他們兩個人的眼神施落看的真切,她沒理會幼稚的衛琮曦,而是問鍾歲言:“鍾師叔,你覺得我師父背後有沒有人指使?”

    鍾歲言道:“自然是有的,別的不說,我肩膀上這個林子涵就很有問題。”

    施落點頭:“你是指聯合商會?”

    鍾歲言笑:“誰知道?”

    他眼底一片冷意,蕭戰只是個刀子,真正拿刀的人才是罪魁禍首。

    “如果按照這麼來說,幾十年前,南越就有聯合商會的人了?”施落微微心驚。

    鍾歲言道:“怕了?”

    施落道:“也不能說怕,就是覺得心驚。”

    鍾歲言搖搖頭。

    反正他不怕,他鐘歲言爛命一條,如今拿到的都是賺了,他就是死也得咬敵人一塊肉下來。

    三個人回到山上的時候,洞口才被清理出一點來,衆人看到鍾歲言也沒人敢說什麼,雖然他文質彬彬,但是明眼都能看得出,這個人不好惹。

    鍾歲言上了馬車,照例換了衣服,又去山間的小溪將自己清洗乾淨了,回到車上,給施落施了針,然後才說:“回去以後我會幫衛琮曦把寒症拔出來,不過你們得幫我把蘇墨從牢里弄出來。”

    施落一頓:“之前答應給我治病的時候,已經答應你們了,而且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根本就沒罪。”

    鍾歲言手一頓,笑了下:“我總算是知道爲什麼蘇墨喜歡你了。”

    施落沒吭聲,半晌,她問鍾歲言:“你當初喜歡蘇禾莞嗎?”

    鍾歲言道:“我現在連她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楚了。”

    施落道:“蘇禾莞肯定是喜歡你的,蘇嬪說過她進宮後日日會坐在窗戶邊,摸着肚子輕聲細語的說話,若是不喜歡你,她一定不會那麼愛蘇墨。”

    鍾歲言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煩人?”

    施落道:“從前我一直覺得反社會人格的人都是變態是瘋子,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鍾歲言沒說話,他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施落又說:“而且這麼多年你研究的都是醫術,治病救人的時候,從來不說謊,我記得我師父說過,醫者,首先要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你雖然感受不到,但是你心裏還是希望救人的,不然爲什麼你師父讓你學了醫術,而我師父學的是用毒。”

    蕭老頭接好了衛琮曦的腿,卻給了他錯誤的方子,這一點他就敗給了鍾歲言,鍾歲言這個人再怎麼不正常,他從來不在藥上做手腳,也沒有用藥害過人。

    鍾歲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跳下了馬車。

    蕭慎的女兒爲什麼這麼嘴碎,這麼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