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每天被罵,都捨不得傷害,責罵的孩子,卻被別人給傷成了這樣,她如何能不怒?
陸崢彥看着林雪兒眼底冰冷的憤怒,心想:或許她是真的在意孩子了?
但是再一想,剛剛傷害了陸子鳴的人,臉色便冷了下來。
“是誰傷的他,你會不知道嗎?你不是心知肚明嗎?”陸崢彥冷聲道。
林雪兒莫名其妙的受到了這樣的指控,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麼叫她知道是誰傷的陸子鳴?什麼叫她心知肚明?她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陸崢彥看着她臉上的茫然,只覺得她在做戲,心裏越發冷漠了下來。
他看着林雪兒,冷聲道:“林雪兒,別演戲了,今天的事,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明知道子鳴性子犟,還故意帶着子歡離開,就想讓他留在家裏,讓他喫虧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林雪兒反問道。
她很生氣很生氣,卻也知道,此時生氣並沒有什麼用處,只能冷靜的試圖和陸崢彥溝通,知道具體的情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很顯然,陸崢彥沒有要和她說的意思。
他冷着臉自顧自的開口:“林雪兒,我說了,我們離婚,我放你自由,你想和誰走就和誰走,我無所謂。再怎麼說,子鳴和子歡都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就當放他們一馬吧。”
林雪兒那個氣啊,氣得整個人都快炸裂了。
她再也忍不住,猛然上前一把拽住陸崢彥的領子,怒聲道:“陸崢彥,我在問你話,我問你是誰傷了小傢伙,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的說些屁話!我不想聽,也不樂意聽!現在,告訴我到底是誰傷了我兒子。”
林雪兒怒吼的聲音很大,大得陸崢彥覺得他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這樣激烈的情緒,倒不像是在做戲了,就好似,她真的很在乎陸子鳴一般。
一時間,陸崢彥有些困惑,看向林雪兒的目光也是幽深的。
目光輕晃,他看到了林雪兒手臂上已經乾涸的血跡,目光凝了凝。
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她受傷了?怎麼受傷的?
林雪兒見陸崢彥看着她不說話了,心裏那個氣啊,她真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面在想什麼了。
她就想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而已,有這麼難嗎?爲什麼陸崢彥死活都不肯說呢?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小小的人兒從林雪兒的手下鑽到了兩人的中間。
是陸子歡。
她先是抓着林雪兒的手搖了搖,眼中滿是急色。
她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陸崢彥,似乎在和林雪兒說讓她來勸陸崢彥。
林雪兒見狀,也不想嚇壞陸子歡,順勢鬆開了手。
陸子歡見狀,忙轉頭看向陸崢彥,手裏一陣比劃。
陸崢彥不說話的這段時間,經常和陸子歡用手勢交流,雖然他們的手勢不是什麼正規的手語,但是基本的意思,卻也是能夠表達明白的。
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
雖然今天他勸服了陸子歡跟着林雪兒出門,但是本身並沒有多少讓她們培養感情的意思,他心裏也明白,依着陸子歡對林雪兒的畏懼,是不可能主動和林雪兒親近的。
他讓陸子歡跟着林雪兒出門,只是想讓陸子歡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刺激她,讓她會說話而已。
沒想到,陸子歡依舊不會說話,卻是和林雪兒的關係更親近了。
陸子歡見陸崢彥不說話,不由得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眼中滿是乞求之意。
陸崢彥抿了抿脣,最終淡淡道:“來的是你媽和你嫂子。她們搶走了紅菇和臘兔,子鳴不肯,被推到後,額角撞到石頭上,暈了過去。後來我幫他包紮好了傷口。”
林雪兒聞言,眼底的憤怒染上了火光,一時間,怒火沖天。
此時的她,甚至沒有理智去想,陸子鳴暈倒了,怎麼回到的房裏,而陸崢彥又是怎麼做到幫他包紮的。
她滿腦子都是憤怒,憤怒的丟下一句:“我的人也敢欺負,真是給他們臉了!”後,轉身大步朝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似想起什麼來,又回頭看向陸子歡,道:“子歡,你跟媽媽出來,把門給拴好,沒聽到媽媽的聲音,誰來也不許開門,聽到沒?”
陸子歡動作利落的翻身下牀,小跑到林雪兒身邊,擡頭看着她,用力點頭。
林雪兒看着陸子歡乖巧的模樣,又看了一眼牀上安靜躺着,沒有動靜的陸子鳴的樣子,心痛如絞。
她擡手揉了揉陸子歡的腦袋,柔聲道:“子歡別怕,媽媽去給弟弟討個公道去,你在家裏要看好家,一會兒把大門拴好之後,回到屋裏來,把屋裏的門也拴好,一會兒媽媽回來了,喊你開門,你再開,好不好?”
陸子歡聞言忙用力點頭。
林雪兒又道:“簍子裏最上面,包子、饅頭和發糕都還有,你一會兒拿給你爸爸和你弟弟喫,發糕就別給你爸爸了,留着你和弟弟喫,饅頭給他兩個,不然他喫不飽。”
陸崢彥坐在牀上,有些震驚的看着兩人互動。
尤其看到陸子歡在林雪兒面前乖巧的樣子,更是錯愕不已。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陸子歡對林雪兒有多恐懼,有多厭惡,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情緒。
只是她不會說話,性子也更內斂怯弱,所以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可是他沒想到,不過跟着林雪兒出去了一天而已,再回來,陸子歡不但不怕林雪兒了,看着似乎還和林雪兒很親近,很依戀。
這林雪兒到底給子歡灌了什麼迷藥,竟讓她對她這般言聽計從?
在陸崢彥震驚的思索的時候,林雪兒也已經和陸子歡友好的溝通完畢了,將要交代的事情都給交代好了之後,林雪兒擡頭就看到了陸崢彥帶着打量和困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