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陸崢彥微微搖頭:“這倒是不知道,只知道老領導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有舊疾在身。”
“他傷的是腦子。”林雪兒說。
陸崢彥擡頭看她,眼中滿是驚訝。
林雪兒擡手點了點她自己的腦袋,道:“他的腦袋曾經被一顆子彈穿過,腦袋裏面殘留了彈片,已經壓迫到了他的神經系統,所以他纔會身體不好。”
“之前他的情況沒有這麼嚴重,所以能夠正常的生活,但是如今已經壓迫到了神經系統,就導致他會時不時的因此陷入昏迷,進而腦死亡。”
陸崢彥心口輕滯:“腦死亡?”
“對。”林雪兒應了一聲,道:“就是人還有呼吸,身體也是溫熱的,看着是正常的,但是醒不過來,因爲腦子已經死了,這種就叫腦死亡。”
“他的病,想要根治,只要一個辦法,那就是開顱。”
“開顱?”陸崢彥又聽到一個驚悚的詞語。
“是的,開顱。”林雪兒點頭道:“開顱把他腦袋裏的彈片給取出來,沒有東西壓迫他的神經系統了,他自然也就好了。”
“不過現在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這麼先進的技術。而且他應該也是看過很多醫生了,都說沒有辦法開顱,所以纔會直接拒絕我給他治療。”
林雪兒沒發現,她在無意之中,說了一句“不過現在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這麼先進的技術”。
原本陸崢彥就已經懷疑她不是原本的林雪兒。
以爲她是哪個精怪化形,或者哪個鬼魂附體的。
這會兒一聽她說了時代,陸崢彥有些懵。
難道她並不屬於這個時代?是從別的時代來的?
這個認知讓陸崢彥有些發懵。
更多的是心裏發緊。
他假裝若無其事,沒有發現她的語病一般,道:“那,你能治?”
“嗯,我自有辦法。”林雪兒說。
陸崢彥頓了頓,道:“董寶強說,你幫老領導救治調理了一下,最起碼一個月內,老領導不會有事?”
“是。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極限。”林雪兒說。
陸崢彥又剖析了一下這句話。
也就是說,曾經她能做到更多,更好。
他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按理說,自己的老婆越是能幹,他應該越開心纔是,畢竟這代表着她能夠靠自己活得很好。
在目前這種他廢了的情況,這對她來說,只會有利無弊。
可是這會兒,陸崢彥莫名的有些心塞。
她會的東西越多,越優秀,他就越是恐慌。
如今的他,殘廢,一無所有,什麼都給不了她,她這麼優秀,隨時可以丟下他,找另外一個更優秀,更厲害,能給她更好的生活的男人在一起。
畢竟旁人也不像他這麼心細如髮,能發現她細微的不同。
而且離了桃花村的話,旁人不知道她的過去,發現她,只會覺得像是發現寶藏似的,不管她表現出什麼異樣來,想來都是很容易被接受的。
明明心裏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卻還是,忍不住多想。
他不想再一直過着這種由她照料的,坐着輪椅的日子了。
他不想當殘廢,他想恢復雙腳,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身邊,同她比肩。
那樣哪怕她再優秀,再厲害,他也有勇氣去追逐她,去同她一起追逐更好的明天。
“你的腳啊,不好說。”林雪兒應了一聲。
陸崢彥聽了,心裏頓時一沉。
之前還說能治好,最少一條腿,是能治好的,如今卻……
“右腳的話,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等你手上的傷好了,就可以開始做復健了,不過復健很辛苦的喲,不知道你能不能撐過來。”林雪兒老實的說。
復健苦,是真的苦,哪怕陸崢彥是部隊裏接受過嚴苛訓練出來的,她也有點擔憂。
雖然林雪兒心裏,是相信陸崢彥能做到的。
但是吧,話總不能在一開始就說死吧。
“我可以,再苦再累都不怕。”陸崢彥沉聲道。
只要能夠恢復他的腳,苦和累,他都能忍。
他就怕不管怎麼折騰,最後他的腳都好不了,那對他來說,纔是絕望。
“至於你的左腳,雖然恢復得不錯。但是因爲膝蓋骨是粉碎過的,不能用力,否則會再次碎裂的,所以暫時不能用。”
“我之前不是讓你幫忙找藥嗎?都找到了嗎?”林雪兒問。
“還沒有,在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陸崢彥說。
林雪兒道:“那就要等藥材都準備齊全了,才能進行第二階段的恢復和治療。左腳要麻煩很多,如果情況不允許的話,三五年也是可能的。”
陸崢彥道:“第二階段?也就是說後面還有第三階段?”
“嗯。”林雪兒應了。
陸崢彥聞言沒吭聲。
林雪兒怕他失望,便道:“你也別想太多了,總要慢慢來,欲速則不達嘛。”
事實上,如果她有靈力,直接煉製一顆生骨丹就好了,分分鐘給他長出一條完整的腳來,比原來的更強,更好。
可是她沒有啊!
沒有的情況下,就只能一步一步的,想方設法的來了。
“我知道。”陸崢彥擡頭看她一眼,眼中帶上了幾分的笑意,道:“已經很幸運了,至少還有治癒的希望,當初我的雙腳,醫生都是判了死刑的。”
“而如今,你卻說只要我能喫苦,就一定能讓我的右腳恢復,已經很好了。對我來說,恢復一條腿和全部癱了,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伸手拉着林雪兒的手,格外認真又虔誠的說:“阿雪,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面對他這樣炙熱又帶着虔誠的目光,林雪兒感覺有些招架不住。
她輕咳一聲,錯開視線,不敢和他對視,小聲開口道:“也沒有啦,就是你運氣好,剛好遇上我會那麼點醫術而已。”
陸崢彥說:“是啊,虧得運氣好,遇見了你。”
若還是他殘廢歸來時的那個林雪兒,那個一心想要燒死他和兩個孩子,好和李志磊私奔的林雪兒,那對他來說,纔是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