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屋裏沒掃地,就拿了掃把回屋掃地去了。
陸崢彥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嘴角不由得掛上一抹淡笑。
對他而言,如今的日子,便已算得上是幸福。
若他的雙腳是完好的,就更好了。
在陸家度過平靜的一天時,鎮上的習家,卻並不算平靜。
在昨天接到了習振國病危的消息之後,習彬炳交接了一下手上比較要緊的事情後,在經過十多個小時的奔波,總算是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的時候是凌晨,他也沒有去打擾家人的清夢,便洗了個澡去睡了一會兒。
大概也就三個小時左右吧,時間來到早上六點。
這是他平時的起牀時間。
雖然沒有睡好讓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但因爲擔心習振國的傷勢,他還是換了衣服起來,下了樓。
老管家已經起來了,看到習彬炳下來,忙喊了一句:爺,回來了。
在習家,老爺子自然是最大的,而習彬炳,小時候老管家也是喊一句少爺的。
但是如今習彬炳自己都長大了,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在軍隊也已經頗有權勢地位,是個舉重若輕的人物了。
這種時候,他總不能再喊少爺,所以喚一句爺,最是妥當。
習彬炳微微頷首,道:“老爺子的情況怎麼樣?好些了沒有?”
老管家忙道:“暫時沒事了。”
“沒事了?”習彬炳奇怪的開口問道。
他是清楚老管家的,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做事是很靠譜的,如果不是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可能打電話給自己,讓自己回來的。
畢竟他任職的部隊不在附近,來回折騰也要十幾個小時才能夠到,沒道理對他開這種玩笑。
“是的,昨天給爺打電話的時候,是黃醫生給老爺子判了死刑,說是熬不過去了。但是後來小鯨找了個小姑娘回來,說是神醫,然後……”
“簡直胡鬧。”習彬炳沒聽完,就怒斥了一聲:“他一天到晚就不能幹點正事兒?現在老爺子怎麼樣?有沒有因爲他的瞎鬧出事兒?”
剛巧起來,扶着習振國站在樓梯口的習鵬鯨聽了這話,眼中閃過譏誚之色,繼而面無表情。
習振國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的擔憂。
“老爺子沒事兒。小鯨帶回來的那個姑娘確實有些本事,老爺子經過她的手救治,人已經好多了。老爺子說,他已經幾十年沒這麼輕省過了。”老管家趕忙解釋道。
習彬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此話當真?”
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畢竟學醫容易,想要學精卻的很難的。
哪個有名的大夫不是幾十歲的老人家啊?他可沒聽說過什麼小姑娘就成神醫的。
“當然是真的,你沒見老子現在還生龍活虎着麼!”習振國大聲開口。
習彬炳聽到他的聲音,忙回頭看去。
“爸,您起來了。”
老爺子甩開他的手,不耐煩理他的模樣,道:“少來我這兒獻殷勤,用不着。我有我的寶貝乖孫陪着我呢。”
說着,拉着習鵬鯨在沙發上坐下。
習彬炳忙在他們對面坐下,問:“爸,你的身體怎麼樣?是不是之前黃醫生看錯了?”
“他沒看錯,我當時確實是快死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能不知道嗎?”習振國淡淡道。
老管家爲他們祖孫三人送上了熱茶。
習振國淡淡道:“確實是小姑娘有些本事,硬是把我給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得她救治之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這是自從我舊疾復發之後,從來沒有的感覺。”
“那您這是沒事兒了嗎?治好了是不是?”習彬炳激動的問。
“沒有。”一旁的習鵬鯨開口,冷聲道:“爺爺現在只不過是調理了一下身子,續命了而已,徹底治療要開顱,爺爺不肯接受救治。”
習彬炳聞言皺眉:“是手術的成功率太低了嗎?所以爸纔會拒絕?”
這些年他們沒少給習振國找醫生看病。
都說想要徹底治好這個病,就得開顱。
但是開顱的話,他們沒有這個技術和實力,風險太高,死在手術檯上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失敗的概率這麼大,他們自然不會拿習振國的命去賭。
尤其手術之後,還有術後反應,都是不得不考慮的現實原因。
“不是,她說了有把握的,是爺爺有擔憂。”習鵬鯨說。
從昨天到今天,他沒少勸着老爺子。
可是老爺子就是不聽他的,他雖然不喜歡他自己的老子,但是一家子就他們三個了,他總要找個人商量着一起勸,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開口。
習彬炳畢竟是老爺子的接班人,如今在軍隊也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剛剛因爲驚訝沒有多想,如今腦子一轉,就明白了老爺子的擔憂了。
他看向老爺子,道:“您是擔心如果您出事,會給她帶來麻煩?”
“是啊。小姑娘醫術是真的不錯。年紀輕輕的,就這麼厲害了,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我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沒必要毀了一個醫學天才。
和她交好,或許你們父子以後都有要找她幫忙的時候,沒必要爲了我這個老頭子,打亂人家的人生。”
雖然習振國在考慮事情的時候以習鵬鯨他們爲主,但是也是考慮了林雪兒的前途的,這個老人雖然歷經血雨腥風的洗禮,卻也依舊心地善良。
習彬炳聞言沉默了。
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裏很清楚,要是真的做了決定,他們是拗不過他的。
老管家在這個時候過來道:“早餐好了,先喫飯吧,喫完再說。”
祖孫三人這才起身朝着廚房而去。
喫完飯,習彬炳喊黃醫生來給老爺子做檢查。
黃醫生昨天因爲習鵬鯨帶來林雪兒,還把他給趕走的事情對他意見很大,一進門就各種的吐槽不滿,還是習彬炳讓他先給老爺子做檢查,他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