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面對的是妻子和孩子的出事,受傷這樣的大事,他也依舊沒有胡亂的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是虎子帶着兩小隻出去玩的沒錯,可是他和林雪兒也是同意了的,沒道理出了事兒就怪罪在虎子身上。
而且就如他所說,虎子他作爲一個孩子,已經做得很好了。
如果今天沒有虎子,出了事沒有人來通知,恐怕陸子鳴和陸子歡的情況會更嚴重。
說不好聽一點,怕是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所以沒有道理責怪虎子的,那樣不對。
張旺福見陸崢彥是真的沒有責怪虎子的意思,這才鬆開虎子。
他壓着虎子的肩膀,道:“還不快給你陸叔道謝,謝他不怪你。”
“對不起陸叔,謝謝陸叔。”虎子乖乖的道歉了。
陸崢彥搖了搖頭,說:“說了這事兒不怪你,冤有頭債有主,我自然會去找該承擔這份責任的人去責怪。”
“好了,都別在這兒杵着了,咱們先趕緊回去吧,阿雪身上的傷口還要處理。”陸崢彥又說。
一行人這才繼續往陸家趕。
很快的,一行人就回到了陸崢彥家。
彼時,薛康寧正準備出門去找陸崢彥他們,看到他們回來,忙讓開身子,讓他們進門。
“雪兒她怎麼樣?”薛康寧粗略的掃了一眼,見陸子歡身上並沒有什麼受傷的痕跡,反倒是林雪兒被陸崢彥抱在懷裏,身上的衣服也很多口子,手背上也全是傷,忙問。
“阿雪受傷了,還要勞煩薛醫生替阿雪看看。”陸崢彥任由董寶強將他往屋裏推,嘴裏說道。
“好,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薛康寧忙應了。
一行人進了屋,陸崢彥把林雪兒放在牀上,薛康寧上前把脈。
過了一會兒,他道:“還好,五臟六腑沒事兒,身上這些應該都是外傷,手背上的傷要嚴重一些,身上有衣服遮擋,應該沒有大問題。”
“不過傷口還是要儘快做消毒處理,免得回頭感染了就麻煩了。”薛康寧把完脈之後說。
林雪兒道:“你看吧,我就說了我沒問題的吧,你非不相信我,看吧,薛醫生也說沒問題了。”
陸崢彥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一副不想和她說話的樣子。
他看向薛康寧道:“那還請薛醫生把用在傷口上的藥膏和消毒水準備一下。”
“淑芳,可能要麻煩你幫阿雪上一下藥了。”陸崢彥說着,又看向趙淑芳。
“好的,我沒問題。”趙淑芳趕忙應了。
她也沒想,爲什麼陸崢彥作爲林雪兒的老公,自己卻不替她上藥,只想着,或許是陸崢彥他的腳不方便,所以他纔會請她幫忙。
“那你們先等等,我回去醫館裏取藥去。”薛康寧忙道。
“不用麻煩,家裏有藥。”林雪兒開口道。
“西屋的藥櫃裏,最右邊一列,從下往上數第五排,是消毒水,再往上數三格,是治療外傷的傷藥。包紮用的紗布在從下往上數第二排的格子裏,整排都是。”
薛康寧頓了頓,隨後低低一笑:“你這樣的患者,可真是替我這個醫生省老多心了,連藥都幫我準備好了。好,那我就按照你說的去取。”
“您也聽到了,阿雪沒事,都是些皮外傷,您回家後,也別怪虎子,這事兒和虎子沒關係,是林軍軍推的兩個孩子,虎子他之前還幫我把人給攔着來着。”
“虎子是個好孩子,您回去別打他也別罵他,否則他回頭跟我們家生分了,那我可是要找您的。”
陸崢彥的一番話讓張旺福連連點頭:“哎,好嘞,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應麼。”
“我不說他,我保證,回家了也不說他,你就別操心了,成不。”張旺福說。
“好,這樣好。”陸崢彥應了,又道:“那我就不送您了,您走好。”
“嗨,就在隔壁,哪用得着你送,我們兩步路就到了,你這兒要是有什麼事兒要幫忙的,只管吱聲,我們都在家裏呢。”張旺福說。
“好,張叔你回吧,有事兒要幫忙的,肯定不得跟您客氣。”陸崢彥應了。
張旺福這才帶着家裏的三個孩子回了家。
等他們走了之後,陸崢彥轉頭看了一眼拿着藥和紗布進屋的薛康寧,沒有跟着進去。
很快,薛康寧又出來了。
“崢彥啊,你娶了雪兒,那可真的是娶了個寶庫啊。我剛剛看她那藥櫃,齊全得都可以開藥鋪了。
這家裏誰有個頭疼腦熱了,有雪兒的醫術在身,有她準備的藥材在,根本都不用擔心,也不用着急忙慌的看醫生了。”
“嗯,娶了她,確實是我的福氣。”陸崢彥點頭應了。
可惜的是,如今的他,連守護這一份福氣的能力,都是微弱的。
陸崢彥瞳孔這時微微緊縮了一下,隨後看着薛康寧道:“我和寶強要出去一趟,勞煩你在家中看顧一下。”
“哎,好,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薛康寧應着,又好奇的問了一聲。
陸崢彥微微擡眸,神色淡淡的開口:“有些虧,總不能就這麼吃了,所以有些賬,總還是要討回來的。”
他讓虎子放了林軍軍,並不意味着就原諒了林軍軍的所作所爲,林軍軍太小,他不好算賬,但是他那管教不好孩子的爸媽,卻是不小了,可以算賬了!
薛康寧聞言頓時恍然。
雖然林雪兒身上的傷都是外傷,可是這外傷,也是很慘,不容小覷的,這麼嚴重的傷,哪怕是因爲一個孩子所引起的,但大人總不能不負責任。
所以去討個公道,也是正常的。
如果薛康寧知道,陸崢彥是怎麼討回的公道,恐怕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但什麼都不知道的薛康寧,還站在一旁打包票:“好,那你去吧,我和淑芳替你照看着雪兒和兩個孩子,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陸崢彥聞言輕輕頷首,讓董寶強取來柺杖,然後由董寶強推着他出了門,去了村子另一頭的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