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的路不好走,車子走得很慢,也惹得路過的村民注目。
當然,有些村民是一直都在關注着這輛車的。
畢竟桃花村這犄角旮旯地,這還是第一次來車呢,而且看着,還是好車。
“這誰家親戚啊?”
“不知道啊,不認得。”
“我剛看到開着去陸崢彥家了,會不會是他部隊裏的什麼朋友?”
“啊?不會吧,他現在都廢了,誰還樂意和他來往啊。”
“那可不能這麼說,那些軍人的感情最真了,說不定人家不嫌棄他殘了呢?”
“我剛從那邊過來,還看到林雪兒和陸崢彥上車被接走了呢。”
“啊,這肯定是知道陸崢彥的腿腳不方便,特地接他們去做客的呢。”
“……”
一堆村民議論紛紛,陸崢彥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會說什麼。
這世上,喜歡看熱鬧的人多了去了,不止桃花村的人會這樣,別的地方也是一樣。
人生在世,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旁人的言論,是管不到的,也沒有資格和立場去管。
當然,有車來找陸崢彥和林雪兒,並且把他們接走了的事情,也是傳遍了整個桃花村,讓所有的人都議論紛紛。
陸家和林家,自然都是收到了消息的。
林家就別說了,剛被陸崢彥上門走了一遭,廢了林建國的雙手,讓林建國在震怒之下把林軍軍給踹了,這會兒大的小的都有傷在身,要人照顧伺候的,這個年都過不好了。
聽到陸崢彥和林雪兒風光,心裏的怒氣自然是不用說的。
但是他們再氣,奈何不了兩人,也是白氣。
至於陸家,那基本上就是冷嘲熱諷和純酸了。
羨慕陸崢彥哪怕殘廢了還有這樣的有錢人,大人物來跟他交往,酸得不行。
如果說這世上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情況,那麼原本的陸林兩家是有機會雞犬升天的。
可惜的是,這兩家都把原本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給作掉了。
另一邊,車上,氣氛稍顯沉默,沒有人開口說話。
陸崢彥和林雪兒坐在後座,他默默的伸手把林雪兒手上的紗布給拆了。
既然已經跟薛康寧說好了,那麼林雪兒手上的傷,也就沒有必要繼續遮掩了。
畢竟習鵬鯨他們,也不知道林雪兒的手受了傷。
只要知道林雪兒真實傷情的薛康寧、董寶強還有趙淑芳不說,那麼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他所擔心的,也不會變成問題。
薛康寧不經意間從後視鏡看到林雪兒白嫩依舊的手,瞳孔頓時緊縮,眸色也佈滿了震驚之色。
習鵬鯨正巧看他那邊的後視鏡,見他神色不對,便順口問了一句:“幹嘛這幅表情?見了鬼似的。”
薛康寧心想,可不是見了鬼麼,那麼嚴重的傷,三天就好了。
雖然之前就聽陸崢彥說了,但真正親眼看到,還是震驚得不行。
這時候,陸崢彥擡頭透過後視鏡和薛康寧對視了一眼。
薛康寧雖然只有三十出頭,但是他的輩分跟習彬炳一樣,所以絕對是算習鵬鯨的長輩了,這麼跟習鵬鯨說話,習鵬鯨不開心,還不能說什麼,也是委屈死了。
車子離開桃花村之後,速度快了一些。
因爲一路上的路雖然爛,但好歹寬,最主要的是沒有行人和車輛,給習鵬鯨的駕駛帶來很大的便利。
車子路過鎮上,卻半點停留都沒有,直接開走了。
“老爺子不在鎮上?”林雪兒開口問。
“是,爺爺在縣城的醫院裏。過年的時候,爺爺忽然說要拜訪一下在市區的老友,然後就帶着我們出門了一趟,可是回來的時候,身體忽然就開始不好了,疲憊,昏迷,接踵而至。”
“本來爺爺的意思是要趕回鎮上再找你的,但是他在縣城的時候就已經陷入了昏迷,我們沒有辦法,只能讓他先住在縣醫院裏,然後由我開車去桃花村接你。”
習鵬鯨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林雪兒聞言微微皺眉,道:“這不正常。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他這會兒完全應該跟正常人一樣,沒有什麼差別。就算他的病要發作,也該是在半個月之後。”
林雪兒雖說是給了一個月的考慮時間,但是她施加在習振國身上的手段,足以讓習振國如同正常人一樣活個一個半月沒有問題。
多出來的半個月,只是她沒有把時間給說死而已。
這才一個月還不到,習振國就出事了,肯定是有問題的。
習鵬鯨聞言卻是茫然:“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這一路,喫住都在一起,爺爺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林雪兒敏銳的感覺到了中間有問題,她看了陸崢彥一眼,眼中有淺淡的擔心。
陸崢彥伸手同她十指緊扣,像是要通過這樣的手段,讓她感受到勇氣。
“好,我知道了,那就到時候再看。”林雪兒道。
她這次出門,不單單帶了她的針包,還帶了不少特製的藥,只要情況不是很棘手,救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跟着,一路無話。
從鎮子上去醫院,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等林雪兒到的時候,都已經到了十二點多了。
習鵬鯨雖然着急習振國的情況,但總不能讓人餓着肚子去給他爺爺救治,便道:“時間不早了,要不然先喫一點東西,再去看爺爺吧?”
“不用,先看看老爺子的情況。”林雪兒淡淡道。
她總擔心,事情有些變數。
習鵬鯨聞言深深的看了林雪兒一眼。
這才應道:“好。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你能不能救活爺爺,我習鵬鯨都欠你一份恩情。”
林雪兒淡淡道:“我不差你這份恩情,我救你爺爺,本來就有我自己的考慮。然後又得知你爺爺對我老公有恩,我就當替他報恩了。”
習鵬鯨聽聞習振國竟對陸崢彥有恩,不由得有些詫異的看了陸崢彥一眼。
這事兒,他還真的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