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醫術跟武功不一樣,那是一種刻在腦子裏的記憶和體悟。
但是莫名的,薛康寧就是對林雪兒的話深信不疑。
他感覺她能夠做到。
“師傅放心,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做背叛師門的事情,如果有違此誓,不用師傅動手,徒兒願被天打雷劈,以示懲戒。”
薛康寧說得極爲認真。
他的三指併攏,指天立下的誓約。
所以在他說完的那瞬間,林雪兒很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天地之力涌入薛康寧的身體內。
很顯然,這是誓約成形的標誌。
雖然這種未曾加持的天地之力形成的誓約,哪怕薛康寧違背誓言,也不會有他自己許下誓言時那麼厲害的懲戒。
但也算得上是一種約束。
至少說明薛康寧在許下誓約的此刻,是極爲認真誠摯的。
否則也不可能勾動天地之力。
當下的態度,林雪兒已然認可。
所以開口時,聲音緩和了下來。
“好了,你心中有所決斷就好。記得我說過的煎藥方法和步驟,快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林雪兒說。
“是師傅,我這就回去了,師傅再見。”薛康寧應了。
等薛康寧離開之後,林雪兒這纔去了廚房。
在回來的時候,她就先把火給燒上,鍋裏也已經放好了水,如今耽誤了這麼久,水也已經燒開了。
兩小隻每天都是在基地裏洗漱過後纔回來的,回來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睡了,倒也不用管他們,而如今陸崢彥每天都要泡澡,泡藥浴,所以這纔是她爲什麼一燒就是燒兩鍋水的緣故。
林雪兒拿了桶過來,將水給裝到桶裏,然後準備提着去西屋去。
沒想到她剛一轉身,就看到陸崢彥提着一桶水出了門。
林雪兒心裏一軟,左右開弓,直接提着水追了上去。
“阿彥,你可以放着我提的,你這樣提不方便吧。”林雪兒輕聲說。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是腳傷着了,手可沒事兒,所以不用擔心我。”陸崢彥淡淡的說。
林雪兒聞言只好不說話了。
反正就像是陸崢彥自己說的,他傷着的是腳,手上的臂力可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
提一桶水,並不成問題。
她問,她擔憂,也只是因爲她關心則亂罷了。
否則這麼點東西,壓根就不在陸崢彥的眼裏,他有什麼好累,好做不到的?
林雪兒想着,也不多勸,先一步進門,倒了些水把浴桶給清洗了一下,這才把熱水倒到浴桶裏去。
林雪兒倒完兩桶水,陸崢彥也倒了一桶水下去。
隨後,林雪兒又去打了幾桶水。
等看着水位差不多了,林雪兒這才停下。
隨後,陸崢彥自覺主動的開始脫衣服,準備往浴桶裏鑽。
林雪兒被他忽然脫衣服的舉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下意識的轉過身。
好在她還記得陸崢彥是她男人,沒尖叫,不然可就更丟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雪兒有所錯覺,總覺得這笑聲低沉悅耳,又好似帶着嘲笑和揶揄。
她強忍着情緒沒有轉過身,而是低低的說了一聲:“你不許笑,老實的給我泡着。”
“嗯,好,已經老實泡好了。”陸崢彥輕笑了一聲,說。
林雪兒這才轉過身來。
還好這次陸崢彥倒是沒有忽悠她,確確實實的是老老實實的泡在浴桶裏。
浴桶裏的熱水依舊蒸騰着熱氣。
林雪兒知道這水有多燙。
也難得陸崢彥泡在這麼熱的水裏,竟然沒有嗷嗷叫着燙,而是安安靜靜的泡在裏頭。
林雪兒見過很多的人,但是像陸崢彥這麼能忍耐的人,見得也是極少的。
她雖然心疼,卻也知道這是必經的過程,心疼是沒有用的。
於是便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着話,希望能夠藉此緩解他的痛苦。
泡過藥浴之後,林雪兒例行性的替他按摩,鍼灸。
她的手法嫺熟,陸崢彥覺得剛剛痛得都在抽搐的腦神經都得到了緩解。
或許是在林雪兒的身邊格外的舒服吧,陸崢彥甚至在她的鍼灸下睡了過去。
林雪兒也沒有刻意的去喊醒他,等取了針之後,幫他蓋好被子,自己收拾好後也上牀睡覺了。
之後的兩天,林雪兒的生活倒是過得很平靜。
就是在第三天的時候,被習振國派人告知他已經離開赴京,並且給她留了地址和號碼,以便她去京城的時候好找他。
對於習振國沒有喊她送行這事兒,林雪兒並沒有什麼芥蒂。
畢竟他們都不是喜歡離別氣氛的人,離別不送,也挺好的。
又過了兩日,這一天,林雪兒去了一趟縣城。
按照她的估計,這幾天廠子的事情應該能夠有個了結了。
如今距離廠子出事已經過去五天了,一般人對一件事情忐忑忍耐的時間大概也就七天左右,更何況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人了。
果然,林雪兒到了縣城之後,驅車去了廠子裏,發現廠子裏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一堆黑衣人被綁着手腳丟在了一塊兒,坐在空地上,都被堵住了嘴巴。
而顏寬他們則是站在一旁。
其中還有一個沒被堵住嘴巴的,正在叫囂。
“馬國安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找了一羣打手把我的人給收拾了,你就高枕無憂了。你這個廠子不單單是老子看上了,還有別人,那人你惹不起,繼續下去,你別想要討着好。”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廠子給交出去,免得回頭被人給弄死了,你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馬國安聞言不由得微微皺眉,心裏也是有些膽凸。
“趙宏志,我就是個普通的工廠,你有錢有勢的,何必揪着我這個工廠不放呢?你說還有人看上了我的廠,那個人是誰?”馬國安問。
“呵,說出來怕嚇死你。”趙宏志冷笑一聲,說。
“那你倒是說說看,看能不能把我們這些人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