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跟她說話的人見葛春花忽然變了臉色,問她。
葛春花沒搭理她,目光四顧之下,看到了陸家大門口停着的車。
而這個時候,林雪兒和陸崢彥正好從車上下來。
葛春花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昨天孩子纔出事兒,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不應該忙着找孩子嗎?怎麼會出現在村子裏?
難道他們知道了什麼?
不!不可能!
她做這事兒的時候可是很小心的,交易達成,把錢拿到手之後,她就直接跑了的,怎麼可能被人知道什麼?
葛春花在心裏安慰着自己。
“喲,那不是陸家老大和他的老婆麼!要說起來啊,你家三個兒子啊,就屬老大最有出息了。以前在部隊裏當軍官,後來退役了,又在咱們村子裏搞了那麼大的一個什麼基地,現在自己還搬去縣城住了,肯定掙了很多錢了。”
跟葛春花說話的女人滿臉都是羨慕。
她也是有兒有女的人,可就是沒有一個有出息的,都跟他們老兩口一樣,是村裏的泥腿子,沒一個走出縣城去的。
如果說被誇讚的人不是陸崢彥,而是陸建晟,哪怕是陸建凱,葛春花都會很開心。
可是,當被誇讚的人是陸崢彥時,她就開心不起來了。
這可是她最不喜歡,最討厭的兒子。
可偏偏,這個兒子最有出息。
可是,再出息,不喜歡還是不喜歡,所以就連同她說話的人話語間的酸味都取悅不了她了。
葛春花勉強笑了笑,道:“嗨,這孩子有孩子自己的福分,可跟我沒什麼關係。我過去看看,你隨意坐啊。”
葛春花招呼了一聲之後,便朝着林雪兒他們走去。
如果說葛春花處在二十一世紀的話,那絕對是可以拿奧斯卡金獎的。
只見剛剛還有些面色微變的她,如今已經恢復如常。
她甚至還能夠衝着陸崢彥和林雪兒笑出來。
“老大,雪兒,你們回來啦。我看這麼遲了你們還沒到,我還以爲你們都不回來了呢。”葛春花笑呵呵的說。
“這麼大好的日子,我們怎麼可能不回來?怎麼說也是做哥哥嫂嫂的人,這大禮,總是要送一份的。”林雪兒似笑非笑的說。
葛春花摸不準林雪兒這話的意思,便道:“那進去說吧,你弟弟接新娘子去了,想來也是快回來了,有什麼祝福的話,你們兩個當着他們兩個新人說,他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這種時候,除了客套,葛春花都想不好更好的應對法子來。
“好,那就進去坐下說吧。”陸崢彥平靜的開口。
葛春花是戲精,會演,陸崢彥和林雪兒也不差,兩人面色淡然的模樣,也看不出半點異樣來。
也正是因爲這樣,葛春花的心裏直打鼓,摸不透兩人上門來,是純送祝福,還是什麼意思。
可是,如果是送祝福的話,那他們不找陸子歡了麼?
昨天她可是親眼看到陸子歡被那些人給打暈帶走的,孩子丟了,兩個人就不着急嗎?
還是說,陸子歡已經被找回來了?所以他們纔有空來?
可是,如果被找回來了,那那些人販子呢?人販子有沒有事兒?他們跑掉了沒有?
要不怎麼說,葛春花這人挺沒心的呢。
再怎麼說,陸崢彥也是她養了十多年的兒子,哪怕他後來因爲去了部隊,不怎麼在她的跟前,可是該給的孝敬那也是一樣都沒有少的。
可是就這樣,都沒能換回葛春花對他一絲一毫的改變。
就連害了他的孩子,葛春花在看到他的時候,想到的都不是孩子有沒有事兒,而是那些人販子有沒有事兒,有沒有跑掉,有沒有被抓到,被抓到會不會供出她來等等。
人性涼薄至此,也是不容易。
三人進到屋裏之後,看到了陸大年。
陸大年今天換了一身乾淨的新的中山裝,這衣服陸大年平時都捨不得穿,今天小兒子結婚,他才捨得拿出來。
看到陸崢彥和林雪兒的時候,他顯然也有些意外。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趕忙招呼道:“崢彥和雪兒回來啦,快,快過來坐。你們三弟接新娘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今天可是你三弟的好日子,一會兒你們可要陪他多喝幾杯。”
一旁的陸建凱看到陸崢彥兩人也是開口打了招呼:“大哥,大嫂。”
兩人微微頷首,這才衝着陸大年打招呼。
“爸。”
兩人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委實讓周圍的人覺得奇怪。
這怎麼看着,也不像是來賀喜的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