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邱醫生負責沒錯,只是他剛好忙,我幫他先過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女人聞言終於鬆了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林雪兒微微挑眉,道:“大姐你這反應倒是稀奇,緊張得好像有人要害你的男人似的。這裏是醫院,我們是醫生,是救治病人的,怎麼會害人呢?”
女人是畢偉明的老婆,叫張桃花,華髮已生的女人雖然因爲沒怎麼保養過而顯得有些蒼老,但整體看上去倒也乾淨利落,倒是與林雪兒腦海中所想象的形象不一樣。
本來林雪兒想着,能將自己的兒子養成那種喫喝嫖賭樣樣俱全,囂張跋扈無所不爲的人,肯定也是個不好相與的,應該是個潑辣不堪的狠辣角色纔是。
倒是不成想,這張桃花看着倒是與她所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張桃花聞言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最後尷尬的笑了笑。
隨後才道:“醫生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這不是因爲我男人他忽然重病,我這心裏發慌,所以看着誰都覺得不相信麼,沒有特意針對您的意思。”
“是嗎?”林雪兒意味深長的說了一聲,眼神有種看透了一切的淡然。
張桃花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招架不住。
她狼狽的別開目光,磕磕巴巴的應了一聲“是”。
林雪兒沒再說什麼,也沒立刻離開。
張桃花緩了一下,這才收拾好了心情,隨後她看向林雪兒,問:“醫生,我男人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沒事兒吧他?”
林雪兒看着張桃花,道:“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想對你男人不利?”
張桃花聞言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雪兒,因爲她這話而目瞪口呆。
她沒想到,不過是先前隨意的一句話而已,就讓林雪兒在瞬間就想到了這裏,猜到了事實的真相。
可就算猜到了又怎麼樣?這事兒不能說啊,不能說的!
張桃花的眼中滿是慌亂和不安,強撐着道:“你這醫生怎麼回事啊?我都說了沒有的事兒了,你還在這裏胡說八道,你這到底是想幹什麼啊?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你?”
張桃花喊着喊着,越發覺得自己說的可能沒錯。
畢竟眼前這人,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眼熟。
便伸手去扯林雪兒的口罩:“我倒要看看這口罩下面到底是張什麼樣的臉,你到底是不是這醫院的醫生!”
林雪兒是什麼修爲?怎麼可能讓一個普通人就給摘了口罩?
她微微後退一步,擡手便捏住了張桃花的手腕,淡淡道:“你不用激動,我既然這麼說,自然是因爲我知道了些旁人不知道的東西。”
張桃花聞言渾身頓時一僵,瞳孔在剎那間緊縮了起來。
因爲兩人近在咫尺,所以林雪兒將她的表情變化看得分明。
頓時,林雪兒便心裏有數了。
張桃花聞言面色更是大變。
林雪兒沒有就這樣放過她的意思,開口繼續淡淡道:“我還知道就算畢偉明不出事,也活不久了,他得了絕症。”
這話一出,張桃花宛如見了鬼一般。
她聲音顫抖,渾身哆嗦着開口:“你……你……你到底是誰?”
畢偉明得了絕症這事兒,就是個祕密,壓根就沒有幾個人知道。
因爲畢偉明的絕症,不是在安遠縣檢查出來的,而是在另外一個縣城,那是畢偉明打工的地方。
畢偉明查出有病之後,萬念俱灰,誰也沒告訴,直接辭了工回來。
如果不是她看畢偉明苦悶不已,多番試探,終於在一次酒後得到了答案,她也不會知道。
後來,那個不孝子也知道了這事兒,還利用這事兒狠狠的訛上了陸林醫館。
除了她和那個不孝子,再沒有別的人知道畢偉明得了絕症了,眼前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一時間,張桃花只覺得心亂如麻,根本不敢直視林雪兒的眼睛。
林雪兒見狀,心裏越發的肯定,張桃花雖然過度的寵愛她兒子,把兒子給養壞了,但她自己的本性未失,還是有良知在的,否則她怎會一提起這事兒,就慌亂至此?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是來解決這件事情的就夠了。”林雪兒淡淡道。
“你……你到底想怎樣?你想怎樣解決?”張桃花哆嗦着問。
林雪兒淡淡道:“你覺得這事兒該怎麼解決?明明畢偉明已經得了絕症,快死了,你們還利用他去污衊劉醫生,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們的這個舉動,劉醫生現在還在看守所裏呆着?”
“如果畢偉明因此出了事兒,他甚至要因此坐牢!你們這樣污衊一個無辜的人,良心就不會痛嗎?”
林雪兒的聲音和態度都算不上凌厲,可是卻字字入心,讓張桃花的心裏頓時崩潰了。
她跌坐在地上放聲痛哭了起來。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是……是那個逆子,是那個不孝子,是他騙了我,是他,都是他……嗚嗚……”張桃花雙手捧着臉,泣不成聲。
林雪兒冷眼看着她,心裏其實並沒有多少同情。
雖然對於自己的獨子,還是老來子,會有寵溺,倒也是正常的,可是寵成張桃花這樣的,把兒子給寵成一個喫喝嫖賭無所不會,上不尊父母,下不顧妻小的人,還真是不多。
這種人怎麼說呢,就是自作自受吧。
既然把人給寵壞了,那麼就要承受把人給寵壞了的後果,這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林雪兒淡淡道:“你也別哭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起來,把事情的經過原本說一遍吧。”
“你也不用想着瞞我,大多數的事情經過我都知道,問你,不過是看看你有沒有想要補充的,同時也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