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到了此刻,林雪兒答應做他乾女兒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了,可是他依舊有一種猶如夢中的感覺。
期待已久的事情驟然變成了現實,沒有誰能夠不心生歡喜的,也沒有誰能夠平靜以待的,哪怕這人早就已經歷經風雲。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那我以後就有妹妹了,真是太好了。”習彬炳得到習振國肯定的回答,不由得歡喜得直笑,那傻乎乎的模樣,跟之前的習振國如出一轍,沒什麼差別,不愧他們是父子。
林雪兒感受着他們發自內心的歡喜和在意,意識到他們是真的喜歡她,想接納她,讓她做他們的家人,原本的忐忑也徹底的安定了下來,變得格外的愉悅,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陸崢彥看着林雪兒歡喜,也不由得跟着愉悅起來。
或許愛一個人就是如此的簡單,愛她所愛,喜她所喜。
“這是喜事,大喜事,咱們得好好慶祝,我這就去打電話,我這就準備,我……”
習彬炳知道林雪兒答應做習振國乾女兒這事兒之後,歡喜得哪裏還有一個大將軍的模樣?跟個孩子也沒什麼差別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激動得直打顫。
“別你了,這事兒不擺酒席,不鋪張。”習振國聞言,面上的笑意淡了淡,擡手製止了習彬炳的話,一臉無奈。
“這……這是怎麼了?這麼開心的事情,應該昭告天下普天同慶纔是啊,怎麼就不擺酒也不鋪張了?”習彬炳的激動散去了幾分,略帶幾分錯愕的開口問道。
“這是你妹妹的意思,她說不想鋪張浪費,還說她也不認識那些人,不讓我們請,說麻煩。”習振國說。
習彬炳看着習振國那樣,就知道這事兒習振國肯定也是不願意的。
不過看着習振國給他使眼色,他倒是秒懂的看向林雪兒:“妹妹,這是爲什麼啊?藉着酒席的機會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習家尊貴的小公主不好嗎?”
林雪兒道:“我不喜歡那麼熱鬧,咱們自己家裏人聚聚就好了。大哥你回頭給二哥打個電話,看看他有沒有空回來,如果有空的話,咱們一家子聚一聚就好了。”
“另外還有習鵬鯨,那小子,我也好些年沒見過了,他現在和您的關係可還好?”
林雪兒的問話讓習彬炳的面色僵了僵,苦笑了一聲,道:“嗨,我們的關係就那樣,好什麼啊,他現在更恨我了。”
“爲什麼啊?”林雪兒有些不解。
“還不是因爲老大把他給丟到部隊裏去了。”習振國插嘴道。
“那小子渾,你大哥管不住他,又捨不得下狠手收拾,就直接把人給丟到部隊裏去了,結果那小子在部隊裏呆了幾年,對國家的忠誠和覺悟倒是更高了,知道了要保家衛國,爲人名服務,可對你大哥啊,更恨了。”
林雪兒:“……”
這就很讓人爲難加無語了。
“心病還需心藥醫,要我說這事兒還得從根上去解決,根源不解決,鵬鯨就一直不能理解大哥,這事兒就太難了。”林雪兒說。
其實習振國自己心裏,也是有這樣的擔憂的。
林雪兒聞言微微挑眉,看向習彬炳。
“哎,他自從他媽那事之後,就一直走不出來。好不容易終於將他媽那事兒給催眠了,將過錯都歸咎在了我的身上,雖然如今他恨我,可也挺好的。”
“恨我,總好過他恨自己,總好過他封閉自己,心理出問題,自殺來得強。”
習彬炳的面上滿是苦澀。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和兒子的關係是父慈子孝,而非爭鋒相對。
可是,如果恨他能夠讓習鵬鯨過得更好,忘記過往的傷痛的話,他寧願就這麼繼續讓習鵬鯨恨下去。
林雪兒沉默片刻,這才道:“可是大哥,你有沒有想過,鵬鯨遲早是要長大的,你這麼替他瞞着,也不是辦法,你就不怕將來有一天,他自己想起來了,更恨你?”
“又或者說,他將來知道真相了,無法面對你,跟你依舊疏遠?”
習鵬鯨聞言沒有吭聲。
好一會兒才道:“恨就恨吧,疏離就疏離吧,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好。妹妹,你是沒見過他當初崩潰時的模樣,那感覺,就好像怎樣他都活不下去了,我便是如今想起來,依舊覺得揪心。”
“妹妹,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如果死了,我又該怎麼辦?”習彬炳一臉苦笑。
他是大司所,是大將軍,面對事情的時候自然不能夠像是普通人一樣,說放棄就放棄,自然說不出不活了這樣的話來。
他若是輕易的就去死,就不活了,不單單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更是對國家人民的不負責任,這樣的事情,他不可能會去做。
可是,他再如何的堅強,也不過是普通人而已,他也有普通人才有的情感,也會對生老病死極爲的在意。
如果習鵬鯨遭不住打擊而心理出問題,死了或者發生了其他不可逆的傷害,對他的打擊也是同樣巨大的。
林雪兒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道:“哥,你是不是忘了,你妹妹我是幹什麼的了?”
習彬炳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是醫生,是醫生啊。”習振國忽然反應過來,激動的開口。
習彬炳也不是什麼愚笨的人,立刻便反應了過來,他頓時滿臉希冀的開口:“雪兒你有辦法是不是?”
“雪兒,真的可以嗎?你之前不是說沒有太大的把握嗎?”一旁的習振國緊張的問。
關於習彬炳和習鵬鯨父子之間的問題,早在幾年前,習振國入京之前就請求過林雪兒一次,請她幫着看看能不能解決。
可是當時林雪兒給習鵬鯨看過之後,沒有把握,就如實告訴了習振國,也就擱置了沒有動手。
如今幾年過去,林雪兒說出這樣的話,習振國如何不會有所疑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