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彥見林雪兒進門,便放下書過去牽她的手。
“累壞了吧,來,我給你捏捏。”陸崢彥都沒有問她治療過程如何,直接將她輕輕摁在牀上坐好,擡手給她摁着肩膀。
林雪兒微微眯了眯眼,一臉享受。
雖然她也沒有那麼的累,可是能夠享受到陸崢彥的親手服務,她還是感覺挺享受的。
屋裏陷入一片安靜之中,兩人都沒吭聲,過了一會兒,陸崢彥忽然道:“阿雪,我今天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熟人。”
“熟人?誰?”林雪兒問。
“是薛康寧。”陸崢彥含笑道。
“我徒弟?”林雪兒驚訝的開口。
薛康寧來了京城之後,就斷了和他們的聯繫,後來她去了傳承之地,與世隔絕兩年,也不知道薛康寧後來有沒有聯繫過她,現在又過得如何。
陸崢彥微微頷首,道:“嗯,是。”
“他怎麼樣?”林雪兒問。
也不怪林雪兒冷漠無情,談起自己的大徒弟時這樣反應冷淡,主要是,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便是這一世她的身邊多了陸崢彥這個愛人,兩小隻和習振國他們這些親人,也多了趙淑芳這樣的朋友,可是她在情感個表達上依舊是含蓄而內斂的。
要她像別人那樣談論起熟悉在意的人就表現出一副歡喜交加的模樣,她還是做不到的。
她在感情的表達上,更多的時候,還是沉默又內斂的。
相較於面上的表現,所說的話,她更多的是用行動表達她的情感和在意。
“看着挺好,不過應該不太好。”陸崢彥說。
“嗯?”林雪兒輕嗯了一聲,上揚的尾音帶着濃濃困惑。
“我們擦肩而過,他沒打招呼。”陸崢彥淡淡道。
只是一句話,就已經說明了情況。
擦肩而過卻不打招呼,這和上一次瞿文昊和陸崢彥相遇的情況,驚人的相似。
瞿文昊是因爲跟他要調查的人在一起,不安全,所以假裝不認識陸崢彥。
薛康寧也是如此,除非他忘恩負義到他如今境遇好了,身份高了,就不想搭理落魄時結實的朋友了,就不認陸崢彥這個師公了,否則就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他跟瞿文昊一樣,處境艱難,不想讓身邊的人發現他和陸崢彥認識,這才故意不相認的。
這樣一想,確實是只能用不太好來形容了。
林雪兒聞言微微蹙了蹙眉,掐指算了算。
下一瞬,她坐直了身子,秀眉擰了起來。
“怎麼了?”陸崢彥見林雪兒臉色不對,也停下了動作,問。
“我……算不到薛康寧的命數了。”林雪兒呢喃着開口。
雖然一個人的命數時時刻刻都是在發生改變的。
可是再怎麼改變,些許蛛絲馬跡也是能夠算得到的。
可是方纔林雪兒嘗試着去算了一下薛康寧的命數,卻發現她根本算不到薛康寧的情況,這如何不讓林雪兒喫驚?
“這是情況很不好?”
林雪兒微微搖頭,道:“也不是這麼說。可能是因爲我認了薛康寧做徒弟,跟他的羈絆變得更深了,所以纔算不到的吧。”
“那……要不我想辦法找找他?從今天碰到他的地方下手去找,還是有機會找到的。”陸崢彥說。
林雪兒微微搖頭,道:“不用了,他是個聰明人,如果合適的話,他會想辦法找咱們的,咱們主動找他,反倒可能將他苦心經營的局面給破壞了。”
雖然林雪兒心裏也着急薛康寧的情況,可是林雪兒是冷靜的,也能夠想到狀況之外的事情。
薛康寧當初離開縣城回到京城,一個是因爲他家中出事,再一個是因爲他想要查出當年害他的人到底是誰。
當時她還未曾破鏡,不過是一個擁有強大靈魂之力的普通人而已。
雖然她的武功已經達到了巔峯境界,可是沒有破鏡,就不是修真者,就會有很多能力上的限制,所以當時面對他不得不回去面對可能有一個修真者在暗中蟄伏要對付他的局面,她也是無能爲力的。
而如今,她的能力提升了,對當初略有些無能爲力的情況自然就有了不一樣的應對。
現如今,那當初背後害薛康寧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麼奇遇,有那種突飛猛進的進步,可就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了。
當然,即便她如今已經不將那背後之人看在眼中了,這是屬於薛康寧的仇恨,她可以選擇幫助,卻不能替薛康寧做決定。
她始終堅信,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旁人想要幫助是好心,卻不能因爲自己所謂的好心去影響正主的做法。
如果薛康寧開口要她幫忙,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可在那之前,她不會貿然行動,打亂薛康寧的部署,這是她對他的尊重。
“好。”陸崢彥沉聲應了。
他也不是莽撞的人,自然知道在他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貿然的去查薛康寧的下落,去聯絡他,是一個並不妥當的做法。
就如林雪兒所說,容易破壞薛康寧現如今已經經營佈置好的局面。
等薛康寧想辦法來找他們,是最穩妥的做法。
他一路回來也沒有刻意的隱藏蹤跡,只要薛康寧想找,是一定能夠找到他們的住處的。
正巧這時,東方破來敲門了,在門口說一刻鐘已經到了,兩人也就沒有再話,林雪兒起身離開。
東方破見林雪兒出來,忙道:“老祖宗,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門口。”
“嗯。”林雪兒應了一聲,去了東方舞所在的房間裏給她加熱水,查看她的情況去了。
等林雪兒再出來的時候,看到東方破坐在廚房門口的凳子上擡手捶腰,那張昨天還顯得精神奕奕的老臉,今天灰頭土臉不說,還一臉的疲倦。
顯然今天忙活了一天,一直沒休息,讓他累到了。
想想東方破也是個八十多九十歲的人了,雖然他練武,身體比普通人要好,可今天一天下來倒也將他給折騰得夠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