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東方豪是絕對不會告訴宋涼的,這要是說了,多沒面子啊。
要知道宋涼不但是大夫,還是他的好友呢。
別看大長老平時挺損東方豪的,可那是在私底下,或者是在只有自己人的時候纔會做這樣的損他的事情,在外人的面前,他還是會給東方豪留顏面的。
宋涼收回手,這才道:“沒問題,舞兒的身體很好,很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
“真的?”東方豪頓時欣喜不已。
東方舞的病,從她出生開始就跟着她,一直都是東方豪的心病,也是整個東方家族的憐憫。
因爲所有東方家族的人都知道,這個病不是病,是劫,是無法擺脫的劫難,是訴說着東方家族不同於世人的劫難。
她的存在,便說明了他們整個家族的與衆不同,也說明了他們的命數。
可眼下東方舞的病好了,便說明他們東方家終於迎來了做個正常人的機會,迎來了新生。
“真的。舞兒的脈搏跳動完全沒有問題,很強健,很健康,以後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了。”宋涼說。
“大長老,舞兒,你們聽到了沒有?是真的,沒問題了,是真的沒問題了。”東方豪一臉激動的看向兩人,說。
東方豪的眼中甚至有着淚花閃爍。
對東方豪來說,他從東方舞很小的時候,從發現了她的病,發現了她是應劫之人,發現她的與衆不同開始,他就一直都在擔憂東方舞的情況。
隨着東方舞日漸成長,他不止一次的希望東方舞的病能夠痊癒。
可是他心裏也知道,她的病是不可能好的。
所以當後來東方舞說服宋涼跟他們說,她已經好多了,沒有那麼嚴重的時候,他纔會讓整個東方家族都幫着演戲,假裝她確實如她所說,好多了,沒那麼嚴重了。
可作爲族長,他和大長老一樣,是最清楚應劫之人的命數的。
他不止一次擔心,東方舞會在他們都不在身邊的時候忽然死去。
可饒是如此,他也沒捨得拘着東方舞。
因爲他很清楚,東方舞喜歡自由,也渴望自由,他不應該拘着她。
既然開心是過一天,不開心也是過一天,他希望東方舞有限的生命裏,能夠按照她自己的意願去活。
他曾經做夢都希望東方舞有朝一日能夠恢復健康,做個正常人。
如今終於實現了,他激動得不可自抑,又有種恍若夢中的感覺。
“是的,爸,你沒聽錯,我好了,我都好了。”東方舞不由得上前一步,抱着東方豪,聲音哽咽着開口。
她素來冷靜自持,可是在這種時候,她確實是沒有辦法冷靜的。
她也知道東方豪爲了她的身體健康操碎了心,她好了,最激動的人就是他了。
這種時候,除了一個擁抱,東方舞甚至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反應來表達她的欣喜。
父女兩相擁着喜極而泣,東方破在一旁也是看得淚眼婆娑。
好,真好,東方舞好了,不用死了,他們東方家族持續這麼多年的命數終於被破了,只要他們以後好好的效忠林雪兒,那麼他們家族將不會再出現應劫之人,會越來越好,越來越發揚光大。
東方破激動的想。
三人在宋涼那裏耽擱了一下,這才起身離開。
離開之後,東方破三人回到了家族總部。
跟着,由東方豪這個家主發佈了家令,告知所有人東方舞已經好了的消息,告知東方家族的人,他們守護的人,需要效忠的人,已經出現了,而且她還破了他們家族這麼多年來命數詛咒。
一時間,整個東方家族沸騰了。
這個傳承了千年不止的古老家族重新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
榕市。
“林雪兒,習家,老夫記住了。”魂道人聽完之後,聲音冷沉的開口。
吳回安安靜靜的垂眸站在下首,並未言語。
給馬家留一條活路,已經是他最大的善良了,至於林雪兒和習家,一個罪魁禍首,一個間接禍首,他們都是直接得罪了魂道人的人,他可沒有那個能耐能夠插手魂道人報仇的決心,護住他們。
既然做不到,那就只能盼他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馬家的人,你都放過了?”魂道人忽然開口問。
吳迴心中一緊,面上卻是沒有太大的表情波動,微微頷首道:“是的師傅,師傅之前才屠了黃家滿門,雖沒有人知道真相,可是徒兒還是擔心這個時候屠了馬家滿門會因此帶來麻煩,讓人注意到咱們的身上。”
魂道人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在這樣安靜的情況下,吳回的心揪緊成了一團。
“師傅,您生氣了?”吳回小心翼翼的開口問:“若您想要馬家滿門的性命,徒兒這就去替您取來。”
雖然吳回不喜歡殺人,可是如果和自己的性命相比,他還是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罷了,都已經放過他們了,就讓他們苟活着吧,左右對咱們也沒有什麼影響。再說,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和他們計較。”魂道人聲音嘶啞的開口。
對吳回這個徒弟,他其實並不喜歡,心慈手軟,優柔寡斷,跟他一點都不像。
他修煉的道,本就講究殺伐果決,像是吳回這樣的性格,並不合適。
可是吳回不止一次的救過他的命,也不止一次對他不離不棄。
魂道人這人,其實沒有什麼感情,對身邊的人也是能夠下得去狠手的,所以殺了身邊人這種事兒,他並非沒有做過。
當然,那也是在身邊人受不了他的狠辣,懼怕他會將屠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的情況下,甚至因此而採取什麼動作的情況下,他纔會動手。
所以對吳回這個,始終如一,沒有對他有任何反抗和歹心的人,魂道人自覺用得順手,還是沒有殺他的必要的。
吳回聞言鬆了口氣,一頭冷汗。
“師傅說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事兒?”吳回岔開了話題,問。
魂道人微微皺了皺眉,道:“不該你問的,別問。”
“是,徒兒明白,是徒兒逾越了。”吳回當即應道。
他不過是隨便找個藉口轉移話題罷了,並非一定要得到答案。
魂道人喜歡吳回的一點就是,吳回夠識時務,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吳回都不會多加打探,更不會妄圖插手,這讓他省了很多應付的功夫。
“爲師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你去京城候着,等我忙完,自會去找你會合。”魂道人又說。
他們此番離京,就是爲了弄清楚當年讓魂道人接連受傷的罪魁禍首是誰。
兩個和當年有關的家族,一個黃家,一個馬家,都被魂道人和吳回分別探訪過了。
黃家當年算計習家,卻又因爲林雪兒的關係而被魂道人懷疑惦記上,最後被魂道人給滅了滿門,這期間的糾葛說起來,也是叫人唏噓不已的。
“是,徒兒明白。”吳回忙應了。
魂道人站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走到臺階之上,他站定身子,目光看向某個方向,眼中滿是濃烈的狠戾和毀滅之意。
吳回站在他的身後,被他身上那股濃烈的毀滅之意給驚到了。
不過不等吳回問什麼,或者反映過來,魂道人已經離開了。
吳回看着魂道人的身影消失的方向,眼中滿是擔憂。
此時的吳回,有種莫名的不安的感覺,更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