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始至終,都未曾將事情和陸鴻耀聯繫在一起過。
在他默默的站在雨下之時,忽然感覺到了雨停的安靜。
他不用擡頭,也知道自己的頭頂上撐起了一把傘。
他回頭看去,看到了撐着傘站在他身後的陸元凱。
“陸先生,您不好好在醫院裏面養傷,怎麼在這兒?”陸崢彥下意識的開口道。
“崢兒這是在關心我嗎?”陸元凱笑了笑,說。
陸崢彥聞言面上的神色斂去,沉默了下來。
陸元凱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的黯然,倒是沒再追問什麼。
而是道:“你也看見了,鴻耀他被抓了。”
“您一手主導的?”陸崢彥下意識的道。
陸元凱面色黯然,微微點頭。
“這一次他犯渾,傷了歡兒,讓我忍無可忍,便動手調查了他。沒想到這一查,竟然查出了一個塵封多年的祕密。”
“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那個讓我們頭疼的,怎麼都差不到的首領人物。”
陸元凱說着,苦笑了一聲,道:“真的是養了個禍害出來。”
“我本以爲,他就算壞了心,對我們下手,也不過是不想失去他已經擁有了的東西而已。卻不想,早在更早之前,在別的方面上,他也早就不是我所熟悉認識的那個陸鴻耀了。”
“是我教育有失,否則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陸崢彥聞言倒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慰陸元凱。
安靜了一瞬,陸崢彥才道:“不怪您,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會面對無數的選擇,不一定每一個選擇都還能夠按照您的意願去,遵守您的教導,只能說,他的路是這麼走了,歪了罷了。”
陸元凱聽着陸崢彥的安慰,心裏好受了不少。
他不由得想,如果從小在他和歡兒身邊長大的人是陸崢彥,肯定就是個根正苗紅的,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想着,陸元凱嘆了口氣,道:“你且先回去吧,這裏的事情還要善後,他還需要審問,一時半會兒我也顧不上你,崢兒,你……你別怪我。”
如今的陸元凱在面對陸崢彥的時候,可謂處處小心,事事考慮,不說畏手畏腳,可到底是放在心尖上在意着的。
“好,您不用顧忌我,您忙自己的就是了。”陸崢彥應了。
陸崢彥雖然還沒有認陸元凱,可是態度是極好的,對他的恭敬並沒有半分的摻雜水分。
“好,那……傘你拿着吧。”陸元凱說着,便要將傘遞給他。
陸崢彥先一步移開,離開了傘籠罩的範圍,來到了雨下。
他道:“不用,我身上已經淋溼了,回去洗個澡就好,您一會兒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呢,重傷初愈,就別感冒了。”
一句簡單的關切,卻讓陸元凱心生激動。
他趕忙點頭,正想說什麼,卻聽到有人喊他。
他忍下到了嘴邊的話語,改口道:“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你快些回去吧。”
陸元凱看着陸崢彥走了,這才朝着另一邊走了。
今天抓住了陸鴻耀只是行動的第一步,下一步,他們還要端掉這個組織的老巢,跟着,還要把所有人物都給清洗一遍,這任務可謂繁忙,重大。
他沒有時間再繼續耽誤了。
本來因爲這事兒涉及了陸鴻耀,陸元凱還有些心情沉重的感覺,可是見過陸崢彥致函,這種感覺就緩解了不少。
另一邊,陸崢彥直接驅車回到了家中。
他剛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林雪兒已經在房間裏了。
“你幹什麼去了,一整天都不見人。”林雪兒看了他一眼,問。
“去幫文昊抓人去了。”陸崢彥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將擦過溼頭髮的毛巾放回到洗手間,這纔來到林雪兒的身旁坐下,擡手抱住了她。
將臉埋在林雪兒的脖頸邊上輕輕蹭了蹭,那模樣,格外的帶着幾分柔軟。
林雪兒有些詫異,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他:“怎麼了?一副這麼脆弱的模樣。”
“脆弱?哪裏有?”陸崢彥驚訝的擡眸看了她一眼,隨後忍不住笑了一聲,道:“我就是一天沒見着你,想你了而已,哪裏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林雪兒本來也是逗他的成分居多,聞言便笑道:“逗你呢,對了,你到底遇着什麼事兒了?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圓滿了?”
“圓滿了?你算的吧,這能看出來?”陸崢彥懶懶的迴應。
他此時已經坐直了身體,沒有埋在她的脖頸間蹭的他,將她給抱在懷裏,伸手捏着她的一縷頭髮,卷在手指間纏繞,看着那一縷髮絲,眼中都是柔軟的。
“沒算,感覺你好像放下了什麼事情。”林雪兒老實的開口。
陸崢彥頓了頓,道:“當初害我廢了一條腿,無奈退役,這一次害了寶強的人,抓到了。”
“咦?那這可是一件大事兒了吧。不是說這個組織藏得很深,很難找嗎?怎麼忽然就冒出頭來了?”林雪兒驚訝的開口。
關於這個組織的事情,她也聽習振國說過,知道上面其實已經盯上了這個組織,也掌握了很多的東西,只是因爲這個組織的領導者一直都藏在暗處沒有露面而一直沒有實施抓捕,擔心最後變成漏網之魚,藏在暗中更加麻煩。
沒想到,一直處在蟄伏狀態之下的事情,忽然就解決掉了,還被陸崢彥這個已經脫離了圈子的人知道了,她確實是驚訝的。
“因爲那個人不是別人,是陸鴻耀。”
“陸鴻耀?他?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林雪兒聞言一愣一愣的,連帶着反問都是接連的。
“嗯,就是他。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文昊他還在忙,沒跟我細說。”陸崢彥應了一聲,又道:“還有,我今天在現場的時候,碰到陸先生了。”
“他帶隊抓捕,他那身體,傷都好了?不會有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