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左舷 >第128章 飆戲
    調查伊始嚇死人,調查結束皆大歡喜。

    給調查組送行的時候,黃曉月把李海叫到一邊,道,“你到這邊兩個多月了也沒給人姑娘打過電話,你這是幹嘛呢?”

    李海滿頭問號。

    好半晌,李海詫異道,“首長,您是說林麗嗎?”

    “你還有別的未婚妻?”黃曉月反問。

    李海更詫異了,“她,您,您認識林麗?”

    “上次到你們訓練基地出差,你們團長跟我提起過,我也見過那姑娘,多好的姑娘,你一走幾個月一點消息沒有,人家就死心塌地的在青島死等,你到底怎麼想的?難道就真的忙到打個電話的時間也沒有?”黃曉月講話也是毫不客氣的,瞪着眼,“跟你師父一個德行。”

    李海“我我我”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黃曉月說,“休個假回去陪陪,別學你師父。”

    講完轉身走了。

    李海愣怔怔的,細細一想,是自己做的不妥。再忙也不至於打個電話的時間也沒有,至於保密要求更是扯淡,保密要求可沒禁止和家屬聯繫。

    可是這12月份的年底大演練就要考試,指定是脫不開身的呀……

    李海犯難了。

    後面的黨爲民走過來,問,“黃博士跟你說林麗的事吧?”

    “你怎麼知道?”李海更詫異了,“哎,你們,你們都知道?”

    跟着走過來的趙飛燕和戰雲天點頭,前者說,“我說師父哎,你不至於遲鈍到這個地步吧?全大隊都知道了就你沒事人似的。上次你們家老爺子過來你忘了?”

    李海就都明白了,“好嘛,原來是我爹都跟你們說了。”

    “不止我們,李總知道,薛團長知道,甚至張雪陽總教員也給薛大打來電話說了這個事。老李啊,這一次你逃不掉了。”黨爲民嘿嘿笑着說。

    李海完全無法理解,“我不就是沒給對象打電話嗎,至於搞得人盡皆知的嗎?”

    “你知道爲啥不?”黨爲民問。

    “我當然不知道!我爸肯定不會這麼幹的!”李海沒好氣地說。

    他了解他父親,絕對不會因爲這種雞毛蒜皮(在男人眼裏)事情給這麼多人打電話的,這話都傳到黃博士這邊來了!

    黨爲民壓着聲音說,“據說是陳教授給李總和張總還有薛向南團長打了電話施加了壓力。”

    ……

    這就好解釋了。

    “黃博士沒說真話,根本不是薛團長跟她說的,肯定是我媽知道她知道我在哪然後跟她說了這事!”李海篤定地說。

    陳教授就是李海的母親,五十五歲的少將軍銜、專業技術5級醫學研究院,軍隊醫療系統有名的傳染性肺炎研究專家。

    她的專業光環太厲害了,以至於李海的父親跟她結婚之後很久,大家一提起這對夫婦時都會說“哦陳教授是你妻子”,都只知道陳教授,沒幾個人認識李澤文這個大頭兵。

    李澤文撐死了也就是個正團實職還是已經轉業的,陳教授可一直在軍隊醫療系統工作,所專領域裏取得的成就越來越多。

    前些年非洲阿波啦病毒爆發,陳教授就是陳院士團隊中的重要成員,最終攻克了該病毒。

    之所以黨爲民一提到陳教授,李海就恍然大悟,是因爲李海知道平時埋頭搞研究的老媽,軍中有太多人認識她了,她這稍稍打幾個電話託幾個人問問情況,可不就是搞得“李海和未婚妻關係陷入僵局”的事情人盡皆知了嘛!

    當醫生的和當老師的人脈都很廣,上到達官貴人下到黎民百姓,你得會生病吧,你孩子總得上學吧,甭管你多牛多不牛,在這兩個職業面前永遠只有兩個身份:病人(病人家屬)、家長。

    陳教授這樣的高技術醫學研究專家就更別說了,但是恰恰這樣的人都很低調,也就培養出了低調奢華的李海這樣的孩子。

    若不是這次李海鬧得太過分,陳教授也不會找這人找那人,黨爲民這些戰友們也不知道李海家裏關係這麼強悍。

    黨爲民又神神祕祕地說,“據說陳教授給李總打電話的時候語氣很不好,訓了李總一頓。”

    “不能吧?我媽的脾氣……她只訓我和我爸。”李海吃了一驚。

    黨爲民說,“老趙,我們給他學一下,我是陳教授。”

    “好。”趙飛燕笑着答應。

    清了清嗓子,黨爲民就學了起來,“是李所長嗎?”

    李戰和陳教授認識是因爲全軍技術研討會,所以李戰的頭銜是空軍戰術研究所所長。

    “我是李戰,你哪裏?”趙飛燕儘量淡然而霸氣側漏地說。

    黨爲民則更加淡然地說,“我是陳教授。”

    趙飛燕一愣,然後馬上換上狗腿子似的嘴臉,忙不迭地說,“陳大姐?是您啊,您好您好,我沒想到是您的電話,您有什麼指示?”

    “指示不敢當,李所長,有個事情向你打聽一下。”黨爲民依然淡淡然然的說。

    趙飛燕忙不迭道,“大姐您說!”

    “我家裏李海在飛鯊部隊幹得好好的,什麼時候給調走了?調走了我這個當媽的不知道我理解,部隊有部隊的紀律嘛。可是完全不給往家裏打電話,這不妥吧?他一個開飛機的難不成要隱姓埋名三十年不成?我三十二歲有了這兒子,他有理想我支持,組織需要他到新崗位我也理解。可我畢竟是當媽的,我得操心孩子吧?好不容易談個姑娘眼看着就結婚,你這麼一調走,天南地北的不說,連個電話都不給往家裏打,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黨爲民語速很快,語氣控制得很好,表情很到位。連續的問題一個個的拋出來,雖然語氣平和,可誰都感受到了作爲母親牽掛孩子的那份心,以及對她不理解的地方所表達出的強烈不滿。

    這才趙飛燕都不用演了,直接尷尬笑着汗都出來了,“是是是,大姐,大姐,這事……好吧!我也不解釋了,您看這樣行不行,就這幾天,就算是綁,我也給您把李海綁到青島去!讓他好好陪陪人家姑娘!”

    想了想,又說,“這樣,我馬上給下面打電話,把這個事馬上落實下去,您看這樣行嗎?”

    “那就謝謝李所長了。”

    “大姐您甭客氣……”

    “話沒說話電話就掛了,留下滿臉尷尬的李總……當然,這是我的猜測。”趙飛燕恢復神態,笑道。

    李海看的一愣一愣的,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比文工團的都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