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斗系統實施全景地圖上看到目標建築物已經被徹底摧毀，李海的精力轉到了突然出現的鴨式戰機身上。
黨爲民皺眉想了想，說，“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在用。”
“你看到剛纔那架戰機了吧，鴨式氣動佈局，不是陣風就是幻影兩千，幻影兩千摔差不多了，八成是陣風，而且是陣風M，艦載型好的。”李海冷靜地分析道。
黨爲民大喫一驚，“你也看到了？”
李海不可能看到的，黨爲民是最清楚了，剛纔李海根本沒有四處張望更沒有回頭看，埋頭就是推杆拉桿的一堆操杆動作讓人目不暇接。
“我哪有那個功夫去看。”果然，李海如此說道。
黨爲民更不解了，問，“那你是怎樣知道那是一架陣風M的？”
“雷達信號反射特徵啊！”李海理所當然地說。
黨爲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們什麼時候掃描過了？”
“有。”李海一笑，道，“俯衝桶滾之後我不是做了一個小角度轉彎嗎，那個時候雷達掃到了目標，我看到了雷達信號反射特徵。”
黨爲民更不相信了，“我知道，目標信號一閃而過，你緊接着就改平進入山谷了。問題是，你怎麼知道那就是陣風M的雷達反射信號特徵？”
“我記下了世界現役軍用飛機的雷達信號反射特徵。”李海有些得意地說。
黨爲民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氧氣，下意識追問，“全部？”
“嗯嗯。”
黨爲民差點瘋了，聲音陡然高了好幾個調調，“就那麼一閃而過的信號特徵，你不但看清楚了，而且還記下了世界現役戰鬥機的雷達反射信號特徵，不但如此，你還從這一大堆雷達反射信號特徵裏準確找到了對應的機型，你特麼的在跟我吹牛呢吧！”?
怎麼可能信，他不信，塔臺上的這些人也不信，他們都是能夠聽到飛行員之間的對話的。
有一部分人敏銳地注意到了李海說的是“世界現役軍用飛機”，而黨爲民以爲是“世界現役戰鬥機”。
兩者之間的差別大了去了！
果不其然，塔臺擴音器裏，李海的聲音顯得有些委屈，他說道，“不對不對，我說的是世界現役的所有軍用飛機，不只是戰鬥機，不只是戰鬥機！”
通訊頻道里沉默了。
塔臺裏的人也好，黨爲民也罷，都傻眼了。
周航是絕對的老資格飛行員了，他是按部就班飛到停飛年齡才轉到地勤崗位任職的。
他印象當中，尚且沒有任何一名飛行員能夠記下全世界所有現役軍用飛機的雷達反射信號特徵。
這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量，不單單如此，一個機型的雷達信號反射特徵不是一個名字，而是在各種雷達波束照射反饋下呈現出來的信號形態！
這個形態甚至還存在多種變化！
人類的記憶力能夠記下數量如此龐大的、複雜的信號形態嗎？
他認爲李海在開玩笑！
李海頓時急了，下意識地說，“你以爲在木沙海軍訓練站的時候我休息的時間在幹什麼呢？你狗日的打飛機我可沒有！我一有時間就研究資料，一有時間就往雷達站跑，你以爲我喫飽了撐的！”
“哎哎哎，你別血口噴人我警告你！我是真的在打飛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指揮所，我是真的在打飛機！”黨爲民差點瘋了，連忙解釋道。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塔臺頓時笑成了一片。
周航咳嗽了一下，打斷哥倆的對話，道，“三幺幺，鴨式戰機在山谷裏，你們沒有什麼想法嗎？完畢。”
李海一直在山脈的反斜面飛行，目標鴨式戰機是看不到他的，雷達也探測不到，李海同樣也探測不到對方。
但是國防預警防禦系統是能看到的，信息是同步傳輸到和平基地塔臺的，也就是和平指揮所。
現如今的國土防空早就形成整體的對空探測雷達網絡了，別說瓦罕走廊，就算是東海空域的空中目標，只要和平指揮所這邊想要看，點點鼠標就能看到實時的態勢。
這就是作戰部隊體系化的威力。
李海不和黨爲民爭辯了，其實就算周航不提醒，他也要馬上轉過頭去以牙還牙的。
“指揮所，三幺幺準備進入，請求批准攻擊，完畢。”李海請示道。
周航提醒說，“以下行動將會受到模擬作戰訓練系統的全程監控，三幺幺，我得提醒你，如果你決定了，你接下來的動作會成爲模擬作戰訓練系統的考覈對象，是否明白？”
成爲考覈對象意味着成績關係到未來的晉級，關係到對飛行員作戰能力的評定，簡而言之，是一個全面評估戰鬥飛行員能力的系統。
看樣子，模擬射擊訓練系統演變成模擬作戰訓練系統了，管轄的範圍更廣，標準要求什麼的肯定也更精細化、準確化了。
李海等了一會兒，黨爲民沒有說話，他這纔回復，“三幺幺明白，請求批准攻擊，完畢。”
如果黨爲民反對，那麼李海會果斷返航，把那塊肉讓給已經緊急起飛趕過來的友機。
顯然，黨爲民不可能反對，相反，他求之不得！
李海再一次打開了加力，操杆調整機頭，指向了目標鴨式戰機，在他和目標鴨式戰機之間，有兩座高大的山峯擋住，兩座山峯幾乎是貼在一起的，最窄的地方僅有幾十米。
此時，緊急起飛的兩架殲-10C和兩架殲-11B正在互飆着趕過來，直直的指向目標鴨式戰機的屁股。
目標鴨式戰機得不到己方地面防空網絡的支持，辛格對身後正在越來越近的威脅毫無察覺，他還在專心致志地搜尋李海的“殘骸”呢！
殲-10C編隊和殲-11B編隊的距離相差不多，再有二十來秒鐘，他們就能進入最佳的發射陣位，似乎辛格已經是他們嘴邊的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