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漢靈昭烈 >第29章:絕路逢生
    擊退禁軍,武松二人知道此地已難再逗留。他速速奔回廟內,背起種安就向後山而去。

    山下已無去路,但山上也可能是絕路。武松一邊揹着種安,一邊望向亥言:不知道這小和尚此時又有何脫身之策。

    亥言也在琢磨,他邊走邊觀察着四周的地形。

    西湖四周的山都不算高,眼看山頂就在眼前。這山也不算大,禁軍想徹底圍住它,有百十來人也就足矣。

    怎麼看,此處都已是絕地。

    如果沒有種安,武松想殺出重圍也不難。至於亥言,他更不用操心。

    但種安卻必須救,儘管其實他已經沒有了價值。但不救,那也就不是武松了。

    此時,武松手裏就連普通的佩刀也沒了,再遇上帶甲的軍士,恐怕只能以拳破甲了。

    亥言正想着脫身之策,轉眼間三人已經爬到了山頂,再往前就是懸崖。

    懸崖下面倒是深可見底,但也有百餘丈高,崖底是條溪澗。

    懸崖對面是另一道山嶺,兩山相距也不算太遠,但十餘丈的距離也絕非人可逾越。

    武松心裏一涼。

    他先將種安放下,靠在一棵旁。然後轉身察看嶺下的動靜,他知道,禁軍絕不僅這一隊,援軍隨時會循跡而來。

    “兩位師父,你們趕緊走吧,別再管我了。”種安道,“老朽已是殘破之身,諒他們也奈何不了我。”

    “老人家不用擔心,有貪僧在,斷不會讓你有失。”武松雖然嘴上說着,但心裏卻犯了嘀咕:這眼前的天塹,就算石遷也不可能躍過,自己更無可能。

    何況,還要帶着受了傷的種安。

    亥言沒說話,一直看着對面的山嶺。

    突然,亥言轉身對着武松大喝一聲,“師兄,看招。”只見亥言隨手一指,直奔武松下盤而來。

    武松萬萬沒想到亥言會突然發難,但本能的反應猶在。隨着腳下一陣塵土飛揚,武松陡然向後躍起,躲開了這雷霆一指。

    這一指來得太過突然,武松幾乎使出了平生之力。

    “小和尚,你!”武松驚訝地瞪着亥言,他實在不明白,這行事多端的小和尚葫蘆裏賣的又是什麼藥。

    看着武松身形落地,亥言樂了。

    一旁的種安也是一驚,但更讓他喫驚的是,武松這一躍,竟然已在七八丈開外。

    看見種安如見鬼神的表情,武松終於意識到,亥言是因何而笑了。

    這情急之下的一躍,居然激發出武松自己都沒想到的能力。

    要知道,當年在景陽岡上打虎,被老虎逼得急了,奮力一躍也就是十步開外。而眼下這一躍,武松自己也不知哪來的神力。

    “你是如何知道我能飛的?”武松盯着亥言問道。

    “我不知道。”

    “......”

    “別無他法,我只是試試。”

    其實這輕功一路的功夫,武松從未刻意修習。只是他天生神力,腿力超羣,尋常的騰挪跳躍都較別人更加迅捷,加之習得玉環步在身,飛檐走壁自是不在話下。

    不過,一躍七八丈遠的功夫,武松還真沒想到過自己能如此。

    七八丈的確夠遠了,可要躍過眼前的這道山溝還是不夠。

    亥言的眼睛又開始四處張望,最終停在了山崖邊的一棵老榆樹上。

    樹很大,樹幹足有兩三人合抱之圍。

    樹的位置很好,就長在崖邊,大半的樹冠已經探出崖外。

    樹的枝形更好,粗壯的主杆分出三根主枝,兩枝蜿蜒向上,一枝則平臥,錯落有致,樹姿優美。

    站遠了看,就是一株上好的盆栽。

    不過,在亥言眼裏,平臥的這根主枝顯得格外優美,因爲它伸延的方向正好指向了對面的山嶺。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亥言不禁喊出聲來,扭頭衝着武松直笑。

    武松也看到了這棵老榆樹。經亥言這麼一叫,他也發現,那根平臥的枝幹伸出山崖足有二三丈開外,而且枝幹如腰般粗壯,站上幾人都應無礙。

    武松明白了亥言想幹什麼。

    清除掉那根臥枝上礙事的枝杈,武松特意站在前端試試了腳下。榆樹木性堅韌,讓武松心裏有了底。

    不過,武松又看了一眼對面。自己若以方纔之力從枝頭處全力一躍,也許可以飛過山溝,但如果再背上種安......

    亥言顯然看出了武松的顧慮。

    他讓武松從樹上下來,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武都頭不必過慮。其一,種老先生身形瘦削,應該就百斤上下,武都頭你天生神力,身形似塔,只當是套了一身甲冑罷了。”

    武松覺得他所言倒是在理,又接着問道:“其二呢?”

    “其二,你若從枝頭處躍起,還可藉助枝杆之力。榆木韌性頗強,你一踏之下,如箭離弦,自然可躍得更遠些。”

    “還有嗎?”武松頻頻點頭。

    “當然。其三,方纔你只是向後急躍,已有七八丈運,若是向前,又可更遠些。而且,對面山嶺略低......”

    聽亥言說完,武松心裏當下踏實了許多。

    “不過。”正當武松躍躍欲試之際,亥言卻又壓低聲音道。

    “不過什麼?”

    “你唯一該擔心的是種老先生。”

    “這是爲何?”

    “你方纔一躍已是驚到他了,你若再背上他跳崖,驚恐之下,老先生恐難以自持......”

    “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我是何意。”

    言罷,亥言一扭頭走了。

    “這小鬼和尚。”武松暗自罵了一句。

    事不宜遲,武松轉身到林中,尋得了幾根藤條,試了試,足夠結實。

    隨後,武松走到種安身邊,和亥言將老先生扶起。種安剛剛站穩,只聽武松說了一句,“老先生,得罪了。”就暈了過去。

    擊暈了種安,亥言幫武松將他負於背上,又用藤條將兩人捆緊在一處,以武松八尺大漢的身形,如同背了一個孩童一般。

    收拾停當,武松凝神靜氣了片刻。

    然後猛提一口氣,腳下生風,沿着那根臥枝疾奔而去,待奔到枝頭,腳尖一點,躍向了對面的山嶺。

    “喂,等等我。”亥言在身後喊道,“這武都頭,當真性如烈火,急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