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自歡 >110.110
    此爲自動隨機防盜章, 24小時自動解除。  楊五妮兒站在自家的院子裏, 眺望遠處山上的綠色,感慨。或許世界的法則不一樣, 力量的運行規則不一樣,但無論在哪裏,都是強者掌控世界, 支配世界。

    她不由想起,那個年輕修士在對她作出“一竅不通”的評語之後,看都不再看一眼的冷漠她並不生氣。雖然並不知道“一竅不通”的具體解釋, 但不難理解其中透出的她“沒有修仙資質”這一信息。在這樣一個世界裏,一個不能修仙的凡人,的確是不值得一個修士多看一眼的。

    楊五妮兒正想着,村裏又響起了喧譁聲。被修士們挑走的四個孩子中,有一個就是他們村的。那戶人家得到了修士們賞賜的金銀, 今天就要離開這個窮困的山村,去找一座合適的城市過富貴舒適的生活了。村人們充滿羨慕和嚮往的送他們離開, 楊家夫婦直到從村口回來, 都還在談論和憧憬那家人將來的生活, 豔羨之意,溢於言表。

    楊五妮兒靜靜的聽着,忽然插嘴道:“他們走了,孩子回來找不到人怎麼辦”

    父母靜了一瞬, 她娘嘆道:“傻妮兒, 去修仙了, 誰還會回來呢”

    她爹則道:“你沒聽見仙人說,仙凡有別,斬斷塵緣嗎”

    楊五妮兒懂了。但她沒去費心思去想假如她能修仙的話,還會不會回來之類的命題。那些太遙遠,太虛無縹緲了。她當然也沒打算就這樣一輩子待在這小山村中,做一個村姑,然後變成一個村婦。或者像大妮兒那樣,在某個災年被家人被迫賣掉,從此不知生死去向。

    如果非讓她給“楊五妮兒”的人生規劃一個算得上是遠期的目標,大概就是像今天那戶人家一樣,離開山村,前往大城市尋找機會。但所有這些,落實到眼前,首先要做的,卻是讓她這瘦弱的身體變得健康起來。

    且不管她能不能修仙,便是註定只能做一個凡人,她也不想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

    於是自旱情解了之後了,村人們進山時便看到楊家的五妮兒也開始揹着小篾筐,跟着父母兄姐一道入山覓食了。她雖然瘦小,卻十分能喫得苦,背上的篾筐裏總是裝得滿滿的。

    大山原本就是自然的瑰寶。當妖物製造的旱災消失之後,它便回饋給人類豐富的物產。不管是枝頭的果子,地上的蘑菇,還是埋在土裏的根莖。只要有水,有陽光和空氣任它們生長,人們便不愁找不到食物了。

    在食物有了保證的前提下,楊五妮兒即便是在冬天,都會勤勞的往緊鄰着村子的山坡上去撿細柴。

    村人們對她的印象逐漸改變了。這個女娃子非但不傻,還是個勤快的閨女。瞧她這一趟趟的去山上揹回來的柴,別看一次量不多,架不住積少成多,楊家今年冬天是不缺柴火燒了。

    這一年的冬麥雖然收成不太好,終是不像之前那樣絕收,給了人們無限的希望。冬天又下了雪,眼看着來年是有盼頭的。天太冷,已經不宜出門,楊五妮兒在房子裏一樣可以鍛鍊。她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動作,家人只當她是玩耍。就這樣玩着玩着,小五就眼瞅着身體結實了起來。

    這總歸是好事,家裏人便也不管她的怪異舉動,慢慢也就習慣了。

    雪封了山林一個冬天,終於過去。隨着春雷響動,春雨陣陣,人們進入了農忙的季節。楊五妮兒的爹帶着二郎、三郎在田裏忙着耕種,楊五妮兒就和楊四妮兒結伴到附近的山林裏,挖野菜、採蘑菇、摘木耳,總歸是能找到許多能喫的東西。

    有時候她娘要四妮兒在家幫忙,她便一個人進山。離村子近的山林裏沒有大物,村子裏像她這樣半大的孩子時常上山。從前她傻呆呆的,爹孃不放心,現在她身體結實,頭腦清醒,爹孃便由着她了。

    她磨了她爹許久,再三保證不會弄丟,終於磨得她爹允許她帶着家裏唯一的一把柴刀上山。她便每日裏都上山,回來的時候不僅會帶回來能喫的山物,還能砍回柴來。這些從前都是要父母或者哥哥們才能做的事,現在都由她一個人包了。家裏的勞動力獲得瞭解放,爹和哥哥們專注于田裏的活計,娘在家燒飯、織布,四妮兒也不需要再和她一起進山,可以留在家裏接替大妮兒的活紡線。

    楊家的五妮兒,便從讓人可憐的傻兒,變成了出了名的能幹閨女。

    “不得了”村人們笑道,“再過幾年,還不得十里八鄉的後生都來求娶肯定要踏破你家的門檻”

    這話,當父母的聽了自然是臉上有光,笑得合不攏嘴。

    這年的夏糧豐收了,待留了足夠的口糧,繳了夏稅,將剩餘的糧食賣到鎮上的糧鋪裏賣掉,楊五妮兒問:“能不能把大姐贖回來”

    父母原本因爲豐收而明亮的臉龐便黯淡了下來。隔了一日,楊五妮兒的爹便揹着褡褳翻山去了鎮上。他過了好幾日纔回來,獨自一人。楊大妮兒被賣到了很遠的地方,光是去那裏的旅費,便已經不是這個家能負擔得了的了。

    想到性情溫柔的大妮兒,楊五妮兒慢慢握緊了拳

    到了深秋的時候,楊家的五妮兒不僅能挖山貨,打柴,還能時不時的逮到一兩隻兔子、野雞。能幹的程度,不下於獵戶家的兒子。讓人羨慕。

    只有楊五妮兒的娘,常常喜憂參半的抱怨,她家的小五鎮日裏往山林裏鑽,這一年下來,曬得皮膚黝黑,活脫脫像個炭人。偏曬得這樣黑,還要日日洗澡,講究得不行,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又是一身汗,你怎麼汗這麼大

    ”她撿起五妮兒脫下的衣裳聞了聞,抱怨道。這丫頭,日日下山,都汗溼衣裳,不知道在山上都幹了啥。她爹從前上山,也沒見出過這麼多汗的。

    她當然不會知道,楊五妮兒在山上除了打柴摘野果挖山貨,她還尋了塊林間的空地,日日將一把柴刀舞得虎虎生風。柴刀不趁手,可卻是她唯一能拿到的算是“武器”的東西,也只能將就了。她出身於古武世家,那些練了多少年的招式都在腦子裏。只是這種東西更多是身體記憶,不練就生疏。不管她將來怎樣,至少把她曾經擁有過的先撿起來。

    晚上躺在炕上,她側頭看見四妮兒熟睡的臉,想起了不知流落到何方的大妮兒,微微的嘆了口氣。那女孩子是這家裏的大姐,曾經在她還懵懂混沌的時候溫柔的照顧過她,亦和今世的她血脈相連。可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將她找回。

    她翻了個身,在黑暗中睜着眼睛。她現在時時能在山裏獵些小物,兔子,野雞,最大的一次,獵了只看起來像鹿的動物。這些獵物,肉能喫,皮子硝了可以換錢。但是卻不多,愈是易得的東西,價格便愈賤。不易得的東西,村人常活動的近山裏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