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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爲自動隨機防盜章, 72小時自動解除。  楊五應了一聲,甩甩手上的水走出來,擡眼看見衝禹的臉, 不由失笑。

    “怎了”衝禹莫名。

    楊五抿嘴笑笑,指指自己的臉頰:“這裏。”

    衝禹用手一摸, 抹了一指頭黑, 原來是沾上墨了。自己也失笑,唸了個清淨訣,墨色便消失了。真是方便。

    楊五笑道:“真人在寫字”

    “計算個丹方。”衝禹道,“有個生僻的方子, 不太熟, 得重新計算。”

    聽到涉及這種專業知識又或者是職業機密, 楊五就識趣的不追問了,只好奇道:“真人, 你平時還洗澡嗎”

    衝禹無語道:“自然要洗。”

    “可一念咒, 不就乾淨了”

    “那只是清淨訣, 只能除去外沾的污穢。即便不沾塵埃,人的身體自己也有雜物廢物自體表排出。修煉之人身體內雜質少, 可終究還是有。”

    “淨房裏還有馬桶”楊五一雙大眼眨啊眨, 看着衝禹。

    “我不用。”衝禹臉頰抽了抽,“我辟穀多年,早沒有五穀輪迴之擾。但是門裏的年輕弟子還需要。他們尚不能辟穀, 還需每日輪迴。除非捨得口腹之慾, 只服用辟穀丹。”

    “那就不用喫飯了是嗎”

    “正是。”

    “那要是遇到災年, 有辟穀丹,可以救活許多生命。”

    不過閒聊而已,話題卻突然扯到這裏,衝禹不由微訝,看了她一眼。換下了破破爛爛的舊衣,楊五沒有穿那些繁瑣的長裙,只挑了身淺青色的童子采衣。淺淡的顏色有效的淡化了皮膚黝黑的印象,整個人看上去順眼不少。

    衝禹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才發現她五官其實生得不錯,只是因爲實在太黑太瘦了,才讓人第一眼就覺得醜,不願去細看。

    “怎的突然想到這個”他問。

    楊五沉默了一下,道:“我們那裏有妖物作祟,連着旱了兩年,村裏好多個纔出生的孩子都沒能養活。我大姐也是去年給賣掉了”

    原來如此,衝禹頷首,問:“那妖物後來如何”

    “有仙長撲滅了。旱情就解了。”

    “有妖物作祟,我等倒可以干預。但若純是自然造化之力,我等修道之人,是不會干預的。”

    “爲何”

    “修道修道,自然要順應天道,怎可逆天而行。”衝禹回答得理所當然。

    可人類探索知識,發展技術,不就是爲了逆天嗎這是價值理念的不同,楊五也不爭辯,只道:“懂了。”

    懂了真的懂了嗎不過是個孩子呢。若真是懂了,有這份聰慧,卻不能修煉,真是可惜了。

    一轉念,纔想起來自己下樓來是爲着什麼,衝禹不由扶額。“叫你閒扯得,竟忘了爲甚喚你。來,伸出手來”

    楊五聽話的伸出手,風刃擦過指尖,一滴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顫巍巍的。衝禹取出個小瓶,那滴血珠子飄飄忽忽的就飛進了瓶中。

    “真人這是要做什麼”她不動聲色的問。

    “計算丹方。”衝禹只留下一句,就匆匆上樓。在他身形消失之前,楊五趕着問了一句:“真人,可以去屋子外面嗎”

    “可。”衝禹的聲音自樓上飄下來,“別跳船就行~”

    楊五莞爾。

    推開門,外面一片白濛濛,船正自一片雲中穿過。很快,脫出雲汽中,便陽光刺目。在這樣的高空中,甲板上溫度和房中一般,也只有小小的微風吹拂。側耳便能聽到的高空中的氣流呼嘯,一絲也吹不到甲板上。

    楊五扒着船沿,小手努力向外探出去,果然觸到了一層力場。這層力場將樓船包裹保護起來,一點不受外面氣流的影響。

    她收回手,扒着船沿往下望。大片大片的都是綠色。河流細細的像銀色的帶子。也能看到一些黑色的區域,應該是有人居住生活的城鎮,或者村落。

    她託着腮,回想適才和衝禹的對話。

    計算丹方,他說。用她的血。他回答這句話的時候,避開了她的目光。

    前路有十分不好的預感啊

    接下來幾天,她就沒看見衝禹的人影,猜想他可能還關在房間裏計算他那丹方。她在箱子裏扒拉出

    來一套分體的上衣和褲子,紮緊腰帶,繞着甲板跑步。

    這船展開第二重,看起來像是能搭乘幾十人的樣子,從船頭到船尾繞一圈大約有二百米長。她人小腿短,正好不嫌地方小,一圈一圈的繞着跑。伙食變好了,營養跟上了,跑起步來都覺得氣力長足。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曬。船飛得高,在雲層之上,陽光沒有遮擋。楊五覺得自己好像更黑了,但考慮到未知的前程,比起愛美之心,她還是選擇讓身體更結實一點。就是逃跑,也得跑得更快一點啊。

    在甲板上,風景沒有遮擋。她常常跑着步,便能看到別的修士在天空飛行。有踩着長劍的,有坐轎子的,有躺在軟塌上的,有騎着異獸的交通工具各式各樣。但不管腳下踩的、屁股底下坐的是什麼,這些能在天上飛行的修士,看起來都是那麼自在瀟灑。

    正跑着步,看見前面斜飛過來一個騎着大葫蘆的白鬍子老頭。她停下來望他。老頭正躺在大葫蘆上,抱着個小葫蘆喝酒。感覺到視線,轉看過來,見是個小小女孩,便衝她笑笑。葫蘆和飛舟便交叉而過,向着兩個不同的方向飛去。

    楊五站在船舷邊,望着葫蘆消失的方向。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會對自己不能修行這件事,微微的感到失落。

    兩個交通工具速度都不慢,眨眼那葫蘆就消失在了雲霧中。楊五轉回頭,準備接着跑,頭頂卻響起了衝禹的聲音。

    擡頭一看,他推開窗子,正向下望着她:“你跑來跑去的作甚已經夠黑了,別再曬了。”

    “那不行。”楊五叉着腰仰頭笑道,“老不動,身體都鈍了。”

    念頭一轉,笑問道:“真人,你有沒有刀我爹說,功夫一天不練,就會擱下。我已經好幾天沒練刀了。”簡簡單單的,不僅傳達了她會功夫的事,還栽到了她爹的頭上。

    衝禹看着她黝黑髮亮的皮膚,十分糟心,隨意自儲物法寶中摸出一把刀扔了下去。那刀墜落到楊五頭頂,便懸浮了起來。楊五跳起來,把刀抓在手裏,發現是把短刀,大小正適合她用。

    她咧嘴一笑:“謝謝真人。”一口雪白的牙齒,更襯得皮膚黑得不能看。

    “真人,這裏。”她指指自己額頭,抱着刀跑掉了。

    衝禹用手一抹額頭,抹了一手墨。施了個清淨訣,楊五已經跑到船頭去了。衝禹兀自在那裏糟心,碎碎唸叨:“哪像個姑娘家,沒見過小姑娘這麼不愛美的。”

    “黑成這樣,小師弟那麼挑剔的人,可怎麼受得了。”

    “說不得,還得再配些美白的藥材纔行。”

    衝禹每日關在房間裏鼓搗他的丹方,雖然沒出去看,卻也可用神識探知船上動靜。楊五每天自己燒製一日三餐,自己收拾碗碟鍋竈,白日裏大部分時間要麼跑步,要麼練刀。

    若是有個凡人高手在場,必會驚異這女娃刀法精妙。可在衝禹這等修士眼中,既無靈氣亦無真力,絲毫不具有任何殺傷力。他便沒放在心上。只是覺得這女娃作息規律,練功十分勤謹自律,生活起居全靠自己照顧自己,無事從來不來打擾他,真真是個好孩子。

    楊五知道衝禹要帶她去長天宗。卻不知道長天宗在何方,有多遠,旅途要多久。衝禹不說,她也不問。如此,船在天上飛了十來日,她晚上在甲板上觀望星辰,發現行進的方向與最初有了些微的偏離。

    第二日她問了衝禹。衝禹挑眉,饒有興趣的問:“你怎麼的知道的”

    “看星星的位置。”她神色的自然,“我們進山,最容易迷失方向。白天看看樹冠的稀密,晚上看星星的位置。”

    衝禹道:“我丹方已經計算好,眼下就近去取些藥草。”

    這一“就近”,就“就近”到人家皇宮裏去了。

    船直接懸停在人家皇宮的正殿前。楊五扒着船舷看着平日裏臉上經常染上墨汁而不自知的大叔,這時候衣袂飄飄,渾身上下往外冒着仙氣兒,一點不客氣的在那接受一個看起來顯然是人家皇帝的中年人叩拜。

    一溜兒的內侍捧着匣子一樣樣的給衝禹過目。皇帝額頭冒汗,口稱“上仙”,連連請罪:“多隆草只有二十年份的,陵血果實在找不到,照上仙所說的,尋了六十年份的瑾箐花替代”

    衝禹長袖一拂,把那些匣子都收了,道:“罷了,陵血果原也不是此地所產。”說着,摸出一隻玉瓶遞過去。

    那皇帝躬着身子親自兩手接過,兩眼放光,喜不自禁的道謝:“多謝上仙賜下仙丹”

    “真人。”

    “嗯”

    “你給他的是什麼治病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