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寒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複雜,抿脣想說什麼,但短暫的沉默過後,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擰了擰眉,轉移話題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朕現在喜歡的是你,你就不能當她不存在嗎?”
【喜歡。】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這句話,皇宮裏那一次,今早是第二次,現在是第三次。
可她從前用力追尋的東西,此刻聽來卻不禁有些刺耳。
她諷刺的笑了,“你覺得是過去的事,人家也能當是過去的事麼?你曾經喜歡她又害她失去了一個孩子,如今說不要她就不要她——皇帝陛下,您會不會太冷血了一點?”
他怎麼好意思說,當良妃不存在?
如果只是有過一段過去,那也就罷了,可良妃以那般慘烈的方式失去了一個孩子,她怎麼可能當做沒發生過?
蕭墨寒臉色微微沉了幾分,“不管你信不信,朕和良妃之間不存在誰對不起誰。現在你從身到心都已經是朕的人,朕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與你爭吵上。你莫要再提她。”
夏清淺,“......”
敢情還成她的錯了?
她不想再和他爭論這個問題,想跟他說他的病情和火龍血脈的事,可又一時沒組織好語言。
恰好此時,外面就傳來柳絮的聲音,“娘娘,攝政王求見。”
夏清淺臉色微變,忽然想起剛纔午宴之前她給王妃看病,現在還沒把藥方給人家。
“請攝政王稍等,我馬上來。”
她說完就要下牀穿衣,可是男人卻一下子抓住了她,沉聲道:“朕還沒問你,剛纔的午宴爲什麼會和皇叔一起出現?”
明明兩人現在都不着寸縷,可眼下的氣氛竟完全不尷尬,反而有幾分劍拔弩張。
“你不是猜到了?”夏清淺反問。
蕭墨寒臉色又是一沉,“宋相思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人,朕不是叫你別管她的事?”
夏清淺好笑,“好,那你告訴我,她到底做了什麼惹你厭惡的事?”
夏清淺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拂開他的手,“剛纔你的病發作時攝政王還幫我們說話了,而他這麼做就是爲了他的王妃,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反悔。”
她面無表情的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緩緩走出營帳。
蕭尋已經在外面等候許久,看到她出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清妃娘娘是在替皇上治病麼?”
夏清淺臉色微變,攝政王原本並不知道這件事,爲什麼突然會這麼問?
難道是端王跟他說了什麼?
她心裏把蕭景玉暗罵了一頓,面上卻是略顯驚訝的反問,“皇上有什麼病?”
蕭尋眼底閃過一絲深意,“這個,就要問清妃娘娘了。”
“看來攝政王是不相信我。”夏清淺好笑,“既然如此,皇上就在裏面,不如攝政王自己進去看看?”
“不必了。”
營帳裏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緊接着便是已然穿上衣服的男人緩緩走出來,波瀾不驚的道:“難得皇叔這麼擔心朕的身體,朕深感欣慰,不介意自己站出來替皇叔解惑。”
蕭尋臉色微變。
剛纔端王跟他說的話不可能是假的,加上清妃在射箭比試時給他使的那個眼色,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皇帝的發病日應該就是今日。
可爲什麼現在又沒事?
“不是要給王妃看病麼?”蕭墨寒看向一旁的女人。
“已經看過了,寫個藥方即可。”夏清淺答道。
“那便快寫,寫完了朕帶你去狩獵。”
“......”
當着外人的面,夏清淺也否認自己剛纔說過的話,只好僵硬的點頭,“好。”
她跟着蕭尋前往王府的營帳,寫下藥方之後,又替宋相思寫了往後進食的注意事項,然後才離開。
遠處。
兩道纖瘦的身影看着她進入營帳的背影,嘴角不約而同的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