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滿頭是血,腦袋明顯磕破了,就連睫毛上也被鮮血沾染,顯得尤爲悽慘可怖,然而那雙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四目相對,夏清淺忽然笑了一聲。
“夏清淺!”
厲喝聲驟然響起。
她擡眸望去,就見遠處一道明黃的身影闊步朝着這邊走來,臉色陰沉得駭人。
夏清淺嘴角的弧度便深了幾分。
衆人見她看到帝王竟然還敢笑,表情一時都有些怪異。
德妃咬了咬牙,委屈的聲音充滿怒意,“皇上,清妃竟把良妃從這麼高的地方推下來,現在良妃全都是血,臣妾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您一定要爲良妃做主啊!”
“裴盛,傳太醫!”蕭墨寒根本沒有理她,吩咐完裴盛,視線便冷冷射向對面的女人。
夏清淺挑眉,“怎麼這麼看着我?”
男人臉色愈發陰沉下去,“不是你做的,對嗎?”
夏清淺指了指地上滿頭是血的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顯得涼薄而漫不經心,“受害者就在這裏,您親自問問不就知道了?”
蕭墨寒薄脣倏地抿成一條直線。
他沒有低頭,地上卻響起良妃艱澀的聲音,“皇上,臣妾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抑或是什麼地方得罪了清妃,若是她看臣妾不順眼,臣妾往後不再踏出自己的宮門一步便是。”
此話一出,衆人俱是一驚。
剛纔看清妃那般毫不畏懼的樣子,她們竟以爲清妃或許是被冤枉的。
可良妃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在說清妃推了她!
德妃忍不住又道:“皇上可以不信臣妾的一面之詞,可是現在良妃娘還親口指認,您還是不願懲處那罪魁禍首嗎?”
蕭墨寒瞳眸微縮,視線卻從始至終沒有移動過,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夏清淺。
她的嘴角還掛着漫不經心的笑意,好像在嘲諷這在場的所有人。
“朕問的是你,不是別人。”他依舊無視了旁人。
“哦,這樣?”夏清淺走到他面前,煙視媚行的望着他,“那我也不介意告訴你,就是我推的她。”
蕭墨寒重重一震。
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昨晚她一生氣他就走了,並未繼續強迫她,甚至沒有留下來礙她的眼,爲什麼她還要這麼做?
報復麼?
他喉結滾了滾,“夏清淺。”他一字一頓的道,“他們看到你推良妃的必然是因爲你伸了手,可你伸手究竟是想推還是拉很難界定,你不要爲了報復朕故意說出這種話。”
良妃難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夏清淺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轉瞬即逝,紅脣隨後挽起更深的笑意,“沒有報復,就是我推的,皇上也不必爲了維護我故意說出這種話。”
“夏清淺!”男人眼神陰鷙的像是要滴出墨來。
衆人面面相覷。
此刻的狀況,他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良妃作爲受害者親口指認了清妃是加害者,可帝王卻一個勁兒的爲清妃找藉口,然而清妃自己卻一口咬死是她做的!
她這是認定了皇上不會罰她,所以如此有恃無恐嗎?!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卻聽人羣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叫,“娘娘!”
然後,一道人影直直的衝了出來!
衆人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