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到頭來反而要她反過來安慰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面對沈纖衣就是下不去手,甚至不能動那樣的念頭,否則就會心痛欲裂。
“沒關係,沒事的。這麼晚了,別再讓她浪費我們的時間,我把她趕出去好不好?”
“嗯。”
直到男人低沉的單音節落下,夏清淺才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沈纖衣。
那冰冷的程度,竟和男人剛纔看她的時候如出一轍!
“他原本對你哪怕沒有男女之情,可至少尚有愧疚。”
夏清淺紅脣輕啓,一字一頓的道:“而今......恭喜你,把這僅剩的愧疚也磨沒了。”
沈纖衣又是一震。
是啊,她怎麼也沒想到,到頭來對她動手的竟然是蕭墨寒,而夏清淺卻成了救她的人!
荒謬可笑,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終於徹底的將她棄之如敝屣了。
沈纖衣閉了閉眼,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啞透了,“夏清淺,你不要以爲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你這幅自以爲是的樣子,真是讓人噁心透了。”
“誰稀罕你的感激?”
夏清淺冷笑一聲,“我只是不想讓他揹負得更多,至於你的命,對我而言一文不值——現在,你可以滾了。”
沈纖衣死死咬住了脣,紅着眼眶,轉頭就跑。
“砰——!”
門被關得徹天響,可見對方有多大的怒意。
沈纖衣這個人,最初她覺得有點小聰明,可如今卻發現,果真是沒有大智慧的。
“蕭墨寒,你怎麼樣?”她收回的視線,擔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沒事。”
男人搖了搖頭,可他剋制的嗓音和額角跳動的青筋,卻都彰顯着他此刻忍得有多辛苦。
夏清淺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轉瞬即逝。
旋即扶着他走到牀邊,嬌聲道:“好了好了,你快躺着休息吧。瞧你這脆弱的樣子,果真不該讓你煎什麼安胎藥,竟叫你在外面受了寒。”
男人歉疚的看了她一眼,剛要說什麼,夏清淺的指尖卻堵上他的脣,“別說話,快睡。”
“......好。”
蕭墨寒拗不過她,只好閉上了眼睛。
夏清淺看着他隱忍顫動的睫毛,心底一疼,忽然擡起手,往他的昏睡穴點了一下。
聽着男人逐漸均勻的呼吸聲,又又給他掖了掖被角,才起身離開。
她知道他睡不着,只能用這種方式讓他睡。
可是長此以往,終究不是辦法。
而他這病的根源......
她心裏其實隱隱有了猜測,但還不能確定,只能等下回找個機會再驗證一下。
只不過......
夏清淺走到門口,忽然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變得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