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地絕佳的鐲子和扳指,隱隱可以看到其中栩栩如生的鳳凰,相映成輝。
蕭墨寒身形一下子僵住了,眼底的墨色像是被掀翻的墨硯,暗稠的密集而濃郁。
視線中嬌俏的女人緩緩朝他走過來,“扳指我一直保管着,只是怕被沈纖衣拿走,所以騙她賣了。你給我的鐲子,我從未拿下來過,只是遇到你以後不敢戴了,怕你......要回去。”
男人呼吸重了好幾度,“爲什麼怕我要回去?”
她的腳步忽然停住了,靜靜的看着他,蠱惑般的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好嗎?”
沒錯,是蠱惑。
眼前的距離明明只有那麼兩三步,她當然不會是走得累了懶得多走那兩步。
她的意思很明顯,要他往前。
哪怕她走了很久很久,可是剩下的最後一步——如果他還想繼續聽,就要給她那麼一點點的迴應。
蕭墨寒盯着她看了許久,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時,男人修長的手臂卻驀然伸出來,猛然一下將她拽向了自己,緊緊的箍着她,“說吧。”
“......你沒過來。”
“你只是要朕朝你走過來,朕現在都抱着你了,還不夠?”
夏清淺趴在他的懷裏,好一會兒,腦袋忽然蹭了蹭,“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
“捨不得你的鐲子,也捨不得你。”
她像是真的有些怕了,垂在身側的雙手忽然擡起來,緊緊環住他的腰,“怕你再送給別人,雖然即便沒有這鐲子,你也可以送別人很多很多其他的禮物......”
男人的身形有些僵硬。
不管是她前日說想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剛纔說喜歡他的時候,都沒有此刻的感覺來得更真實。
每一個字,都情真意切的像是真的。
哪怕那五年的夢裏,也從來沒有這麼真實。
蕭墨寒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啞聲道:“現在不怕了?”
“......”
男人目光暗稠的盯着她,“可是,纖衣已經是皇后了。”
夏清淺的身體僵了一下。
所以,在蘇庭深找她之前,她根本沒想過他們還能從頭來過。
因爲她即便可以不管這五年間他和其他女人如何,卻沒有辦法無視這樣“正在進行時”的關係。
好在,這個皇后是假的。
不過她怕蘇庭深真的被他弄死了,所以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放開了他,“......哦,差點忘了。”
蕭墨寒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
夏清淺仰頭衝他笑了一下,“你回去吧,念念該睡覺了。”
蕭墨寒眸色更沉了幾分,“夏清淺,你特地讓朕送你回來,說了這麼多又把朕趕走,就爲了看一眼這鐲子和扳指?”他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不是暗示朕留下來?”
她一愣,“不是......我是怕我說了你也不信,所以讓你親自來看啊。”
孩子的事,她沒有證據了。
就連肚子上曾經剖開的那道疤,也被白炙用藥祛除了。
可是好在,這鐲子和扳指,都還是能證明的。
蕭墨寒目光深暗到極點,“好,那就是我自己想留下。不過我現在有點事要處理,先回一趟龍吟宮,你等我回來,嗯?”
“好。”
她點了點頭,又鄭重其事的補充道:“不管你什麼時候來,我一直都在。”
只要你轉身,我就還在。
蕭墨寒看着她聽着她意有所指的用詞,左胸口莫名震盪得厲害。
好像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她想,就能輕而易舉的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
五年前她要走的時候,他留也留不住。
五年後終於重逢,可當她要堅決斬斷他們的關係,他依舊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