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她的時候,嘴角是帶着笑的,“太皇太后,多謝您這麼長時間對我的照顧。雖然我們之間有過很多的不愉快,但是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感激您。”
太皇太后蒼老的面上透着哀傷,“哀家救不了您,你感激什麼?”
夏清淺笑容深了幾分,也愈發顯得誠摯,“不管救不救得了,您這番話都讓人高興。”
太皇太后眼睛一紅,“需要哀家將太子和公主帶來,讓你見最後一面嗎?”
夏清淺眼神黯了幾分,搖頭苦笑,“這種時候,就別讓他們難受了。”
太皇太后又是一聲嘆息。
蕭墨寒沒有給她們幾乎交談的機會,直接把人往祭臺中央一推。
夏清淺一個站立不穩,踉蹌着摔倒在地上,顯得有些狼狽。
她好笑的擡頭,“不管怎麼樣,曾經也是恩愛夫妻一場,我都快死了,你有必要嗎?”
蕭墨寒脣畔扯出一絲冷嘲的弧度,“那枚銅錢,不是已經抵消了你口中的恩愛夫妻一場?”
夏清淺噎了一下,沒來得及開口,眼角的餘光卻在此時注意到祭臺上的文字。
她也是此時才察覺到,這偌大的祭臺四周刻着繁複的祭文,不過並非這個時代的文字,應該沒有人能看懂。
四周旗幟搖曳,獵獵的刮動着。
頭頂上方,壓迫感逐漸變得強烈起來。
一擡頭,纔看到男人手中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這球體越來越大,最後甚至超過了她整個人的體積,毫無間隙的嵌入她的身體。
起初只是微弱的低呼聲,逐漸變得淒厲又痛苦,明顯能看出地上的女人想要忍着,卻忍不住。
四周衆人甚至不敢再看。
他們之中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受過皇后的恩惠,哪裏能看如此場景,當下都別開了視線。
蕭墨寒手中動作頓了一下,但並未停下。
“你們看,那是什麼?!”
人羣中,忽然響起一聲驚呼。
衆人這才重新把目光投過去,卻見祭臺上的祭文竟也緩緩涌起,直接朝着皇后的身體涌去!
“爲什麼這字也能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獻祭嗎?”
“皇后真的要死了,她已經不會動了,就連眼睛也閉上了......”
“爲什麼要這麼對她,皇上真的又不記得她了嗎?”
“不,你們看,皇后還在動——她突然睜開眼,把手伸向了皇上!”
“她要幹什麼,殺了皇上嗎?”
“不......不,她把那銅錢給了皇上,似乎還說了什麼話!”
“你們看,那些祭文好像進入她身體以後,又重新出來了!”
“”......
最後一句話落,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因爲祭文進入獻祭者的身體雖然讓人震驚,但遠遠比不上它們又重新涌出來,進入另一個人的身體——而且這人還不是被拯救的沈纖衣,而是......
當衆人的視線聚集在同一個方向,看到那人的容貌時,紛紛不約而同的抽了口冷氣。
“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