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筆不愧是最貼心的,一邊暗笑原來世子也想要好名聲的,一邊分憂解難:“這有什麼!殿下您放心,奴保證到了明天大家都知道您的良苦用心!”
樓喻頷首表示鼓勵:“你辦事總是最穩妥的。”
馮二筆喜笑顏開。
卻聽自家世子嘀咕一句:“就是食量大了點。”
他委屈地捏捏肚子上的肉,可他娘說能喫是福啊。三墨那竹竿似的身板,他娘不知多嫌棄。
走着走着,樓喻聞到一股沖鼻的藥味,他追着藥味往前走,停在一處荒敗的院子前。
馮二筆問:“殿下可要進去瞧瞧?”
這是王府裏最差的小院子,裏面什麼都沒有,原身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做主讓霍延住着。
樓喻估摸原身還是愛惜羽毛的,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如何對待霍延吧。
既然來了,那就見見男主吧。
他看完整本書,對男主的觀感還是不錯的,畢竟逆境反殺看起來是真的爽。
藥味從耳房那邊傳來,樓喻走到耳房前駐足。
裏面兩個小少年,正頭頂着頭蹲在地上熬藥,沒察覺樓喻的到來。
“阿紙,阿硯。”馮二筆喊了一聲。
兩人一驚,猛地就要站起來,卻因爲腦門相撞,雙雙摔了個屁股蹲兒。
馮二筆差點笑出來,連忙憋住,偷偷瞧樓喻臉色,見他面色如常,不由好笑斥道:“毛手毛腳的,還不快起來見禮。”
兩人誠惶誠恐行了禮。
樓喻問:“人呢?”
阿紙沒說話,彷彿是被嚇得還沒反應過來,阿硯只好硬着頭皮指指裏頭。
兩人低眉不敢言。
馮二筆心思轉得快,又深知世子不瞭解底下人過的日子,解釋道:“許是那霍姓賤奴想貪熬藥的這點火氣。”
是了,霍延沒有炭,無法取暖,如果不想點辦法,很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樓喻哼了一聲:“貪了那麼多銀兩,是他活該!”
他改變主意,不去見男主,反而轉身出去,走了好遠,才咬牙切齒對馮二筆道:“在霍家兩小奴來之前,可不能讓他死了。你讓人每天賞他一點炭,死不了就行。”
馮二筆立馬應了。
逛完了王府,樓喻望望天色,豔陽當空,適合出去玩耍。
“有段日子沒出門了,也不知道有茗樓的說書先生有沒有新故事,走,去看看。”
有茗樓是慶州府城的第一茶樓,裏面的說書很有趣,慶王世子經常光顧那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樓喻坐在馬車裏,掀簾往外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冬日太冷,街市上蕭條得很,不如往日熱鬧。
街頭巷尾有很多衣衫襤褸的乞丐,正麻木瞅着路邊,連乞討都沒了力氣。
他皺眉問馮二筆:“怎麼乞丐變得這麼多?”
原身記憶裏,慶州府應當沒有這麼多乞丐。
馮二筆以爲他嫌棄乞丐污眼,不甚在意道:“聽阿爹說北邊雪災,有不少難民南下乞討呢。”
“北邊?”樓喻眉頭更緊,“咱們北邊不是隻有個吉州府?”
馮二筆點點頭,“是啊,所以咱們慶州府的乞丐多嘛。”
話音剛落,馬車已至茶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