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籃筐裏，雖然只有稀疏的三四塊石料。
但在場不少善於賭石的人，都能看出來，那幾塊石料可都是上好的料子。
無論是形狀、色澤，乃至上面的癬，都是極品的好石料。
這種石料的價格，普遍都在五千萬以上！
五千萬買塊石頭，開出來極品，皆大歡喜。要是開不出來，五千萬打水漂，連個響聲都聽不見。
這就是賭石的規矩。
然而侯利民選的這種石料，雖然看似有點冒險，但精於此道的人都懂，這種能開出好東西的機率，可謂是百分之九十。
就算有一塊、兩塊開不出來好玉石，或者開除了次品。其他幾塊裏，能出一塊極品，錢就賺回來了。
兩個人選的石料相對比。
楊天的石料簡直有些不能入眼了。
先不說形狀如何，就連最基本的，有癬沒癬，都沒有認真分辨。
這種爛大街的石料，怎麼可能開出好料子？
“我覺得侯老闆這次穩贏啊。”
有人小聲嘀咕道：“而且我聽說，侯老闆在這個賭石場就沒輸過，逢賭必贏。那個楊天，只怕要賠慘了。”
“我看可不一定。”
那人冷笑一聲：“剛纔楊天選的料子，誰看好了？但結果怎麼樣？開出來的東西，雖然不是極品，但也很罕見了。”
“這逆天的運氣，誰敢說他一定會輸。”
“那倒也是……”
林啓明在旁邊聽的抓耳撓腮，想上去給楊天點建議，但想到楊天之所以會來賭石場，就是被他牽連的。
他選料子的水平，可能還不如楊天。
於是，也只能站在一邊乾着急：“楊天，你彆着急，慢慢選！又沒有規定時間，你不用這麼倉促的。”
“我選好了。”
楊天一挑眉頭，掃了眼身後推車裏，成堆的石料認真的說道：“就這些。”
“全要？”
侯利民愣了愣。
他也見過，先把自己看好的石料都拿出來，然後在做精細挑選的人。
原以爲楊天也想這樣選，誰知道他居然是全要！
“嗯。”
楊天認真的點頭：“對，全要，記一下多少錢。”
“小子，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侯利民神色複雜的看着楊天，總覺得楊天是在耍他。
除了賭石店進貨，纔會這樣大批量的選購石料。他開店一二十年，還從沒遇到過，哪個賭石的客人，會一次性買這麼多石料的！
“怕我付不起錢？”
楊天皺了皺眉：“我可以先付錢。”
又不是沒錢。
就這點東西，真虧了，也不會傷筋動骨。虧了也就虧了，全當玩資了。
“沒事，先記賬！”
侯利民沉默了一下，對跟在楊天身後的店員說道：“記清楚點，免得待會他們不認賬！”
雖然之前兩塊石料都開出東西了，但楊天這次在他店裏選的石料，屬於那種就算開出來，也不會好到哪裏的石料。
他完全不慌，只擔心待會楊天會負擔不起這鉅額的石料費。
不過這也不用怕，實在不行，就請那幾位出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那幾位過來，也不會怪他，只會幫他索要錢財。
侯利民開口問道：“你選的石料有點多，要不在請幾個切割師過來，一同切割。”
“可以。”
楊天再次點頭。
店裏被人圍的水泄不通，賭石場幾乎傳遍了侯利民跟楊天賭石的消息，現場就有幾位其他店，過來湊熱鬧的切割師。
當即站了出來幫忙。
“你這些石料，是全部開了，還是你選幾個較好的先開？”
侯利民有些爲難的看着楊天的賭石。
要不是他也算經歷過風雨，還真會被楊天這波操作把心態搞崩。
但就算如此，侯利民看着楊天的時候，心情依舊有些複雜。
他索性擺擺手：“算了，切割師就在那，你自己跟切割師說吧。”
說完，他轉身走到自家店的切割師面前，從籃筐裏選出一個石料遞過去：“老師，別用切割機，用磨具，慢慢的從邊緣打磨。”
“好。”
切割師鄭重的點點頭。
他在店裏幹了這麼些年，侯利民那點手段，他摸得清清楚楚。從侯利民亮出那幾塊石料的時候，他就已經把磨具準備好了。
衆人看着侯利民這邊的石料，贊同的點點頭，確實也只能慢慢磨，否則很容易就毀了這麼好的石料了。
“楊先生，你這邊打算怎麼辦？”
一個切割師問道。
他目光裏帶着絲絲好奇，他是後面纔過來看熱鬧的，來的時候，楊天就已經開始選石料了，因此並沒有看到前面的情形。
只是聽人說，楊天前兩塊石料開出了好東西。
但他看着手裏的石料，實在不像能開出好玉石的料子，於是他多嘴問了一句：“這塊料子，說實話，開出來東西的機率，可不高啊。”
“沒事。”
楊天無所謂的輕笑：“我虧得起。”
切割師嘴角一抽，這叫什麼，財大氣粗？
那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切割師只能職業性的問道：“那行，那楊先生打算怎麼開？一刀割，還是從邊緣慢慢切？”
“從中間一刀割吧。”
楊天神色淡淡的。
這些石料，他不過是想拿來應徵自己的想法。
開出來的東西，也會直接賣給侯利民，所以選擇了最快，也最省事的方法。
衆人一聽這話，對楊天的期望瞬間降低了不少。
這哪裏是賭石，這分明就是拿錢打水漂玩啊。這麼多石料買下來，全部一刀切？
如果慢慢從邊緣切割，能有幾個出東西的，也不至於虧損太嚴重。
可全部一刀割，那楊天今天估計是要血賠。
“楊天，你……你，要不要在選選別的石料？”
林啓明在一邊站着，緊張的手心裏都是汗，不安的看着楊天問道。
可別沒幫他還了債務，反倒還自己欠了一屁股債啊。
那他回去，更沒辦法跟林雪交代了。
“不用，開吧。”
楊天再次說道。
侯利民緊張自己的石料，但也記掛着楊天這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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