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孫山的背影，神色有些茫然。
楊天幫過牛族長是不假，但是誰都能看出來，那跟他們牛家的關係不大，楊天只不過是爲了對付秦海罷了。
而且，楊天幫牛家，只能是牛家欠他的人情，又不是他欠牛家的人情，他們總不能因爲這個去找楊天吧？
不然說什麼？
你以前幫了我們一把，現在就得幫第二次？
那也不像話啊！
哎不對！
想到這裏，牛家二長老有點回過味了。
他們爲什麼要去找楊天？
他們牛家好歹是高級世家，現在大戰將至，他們去找楊天，是去投降嗎？
這個孫山，怕不是腦子有病！
憤憤然的罵了一句，牛家二長老氣哄哄的回了牛家。
他得知牛鴻飛已經安全回房之後，便打算直接去休息，然而，還沒等邁動步子，之前孫山說話的表情，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不知怎得，他就走不動了。
孫山方纔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也不像是在害他們，可是，他爲什麼這麼做？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還是……
越想越覺得滿腦袋的漿糊，牛家二長老煩的幾乎要暴走，卻一擡頭，發現他早就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牛鴻飛的房間門口。
牛家二長老：“……”
“曺！什麼事兒啊！”
小聲的罵了一句，牛家二長老就打算回去。
“二伯伯？”
這時，背後卻傳來了牛鴻飛充滿疑惑的聲音，“你找我？”
牛家二長老：“……”
尷尬的轉過身，牛家二長老滿臉無奈道：“不是說了，你日後就是家主了，不要在叫我伯伯了，有損你的威嚴！”
“哦。”
聽到這話，牛鴻飛尷尬一笑，撓了撓頭，“我這不是習慣了嗎？”
褪去滿臉的戾氣，換上一身孝服的牛鴻飛，顯得有幾分稚氣。
見此，牛家二長老更加心酸了。
牛家人個子高，身材壯，就顯得老成。
但是算來，牛鴻飛今年不過十七，牛夫人生孩子晚，他比輩分的孩子都年紀小，是個真正的孩子。
牛夫人去世早，現在牛家主又死於非命，他突逢大難，能撐住不崩潰，已然不容易，現在還要撐住整個牛家，如何不叫人心疼。
深深的嘆了口氣，二長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叫就叫吧，避着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聽到這話，牛鴻飛不由得一笑，神色率直。
“好！”
“對了，二伯伯，你來找我幹什麼？”
聞言，二長老一愣，繼而沉吟了下，纔開口，“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說……”
一陣簡單的描述後，牛鴻飛也蒙圈了。
“你說，孫山讓我去找楊天？幹什麼？投降嗎？也不看看我們牛家是這種臨陣脫逃的人嘛！他腦子有病吧！”
見他一臉憤然的模樣，二長老樂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
沉吟了下，二長老接着道：“不過，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也不像是害人，反而像是，想幫我們。”
“幫我們？”
話還未說完，牛鴻飛突然想到了什麼，當下愣住了。
陣法控制權……
難道，孫山是覺得高級世家要完了？
“怎麼了嗎？”
注意到牛鴻飛的情緒不對，二長老趕忙問道：“你是想到了這麼？”
“二伯伯。”
牛鴻飛神色懵懂，“陣法是真的不受我們控制了嗎？”
聞言，二長老面色一僵，沉默了下才道：“我確實沒找到我在上面的印記。”
“不過，”
見牛鴻飛的臉色不好，二長老又趕忙道：“不過你放心，楊天想控制這個陣法，沒這麼容易，我們會找到控制權，到時候……”
“換句話說，楊天早就已經可以攻擊高級世家了是吧？”
牛鴻飛神色茫然，“他帶着這麼多人過來，必然不是一時興起。那他爲什麼沒有動手？”
話音落下，二長老也蒙了。
這事，他之前確實沒想到。
對啊，楊天早就有機會了，爲什麼沒動手？
兩人再度陷入了沉思當中，思考了許久，都沒想明白。
他們都不是適合考慮這些事情的人，這個問題，也是難爲他們了。
“算了。”
牛鴻飛嘆了口氣，“等明天問問大伯伯吧，哦對……”
說着，牛鴻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孫山倒是提醒了我，楊天也算幫了我們牛家，這個恩情，我們不能忘。”
聞言，兒長老愣了下，繼而點頭，“也對。”
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是也是這個理。
“那就這樣吧。”
牛鴻飛一拍手，下了決定，“明天問過大長老後，咱們去一趟華都世家，找一找楊天。”
“是……哈？”
二長老剛要下意識的答應下來，接着就傻眼了。
見楊天？
這是這麼意思？
“鴻飛，你該不是真打算聽孫山的……”
“不是。”
牛鴻飛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這是兩碼事。楊天幫了我父親，我要謝謝他，至於孫山說的……”
沉默了下，牛鴻飛一臉堅定的道：“不管高級世家的結局如何，我們牛家絕對不做逃兵！”
話音落下，二長老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好好好！不愧是我牛家的新家主！鴻飛，你不墜你父親的威名！”
“沒錯！我們牛家，可以戰死，絕不逃避！”
一陣大笑後，二長老揚長而去。
牛鴻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頭扎進了房間裏，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趙家的主院裏，卻是燈火通明。
趙承與他的幾個心腹坐在密室中，面色沉鬱，即便已是深夜，他們卻無一人有睏意。
“家主，咱們趙家，該何去何從？”
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憋不住，率先開口，“難不成，真要找楊天求和？”
若是那樣，他們高級世家的威名何在？
可是，若不這麼做，失去的陣法的庇佑，真要跟華都世家打起來，他們勢必損失慘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