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智告訴他,他現在應該得體的表達感謝,然後再委婉的表明自己過得還好,最好再讚揚一下楊天和林雪對他的恩德。
可是這些話都已經溢了嘴邊,這又被他自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睜着亮晶晶的眼睛,一錯不錯的望着林雪,只把林雪看得滿臉疑惑,纔有慌忙的低下了頭。
“謝……謝謝。”
糾結了半天,他最終也只是露出瞭如此無力的兩個字。
然而林雪見他這樣卻笑得更加溫柔,忍不住擡手撫摸了一下她毛茸茸的腦袋。
怎麼辦呢?
這個孩子怎麼就長得那麼招人喜歡?
想到這裏,連林雪都忍不住有些驚訝了。
感受到頭頂上傳來的溫暖,喬年年不由得一愣。
他滿臉茫然地擡起頭,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雪,如同一個懵懂的小動物一般,看着既可憐又可愛。
見此,林雪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她又忍不住一笑,繼而才艱難的挪開了手,“好了好了,不用跟我說謝謝。”
“既然你們現在已經加入了莊園,那就是我們的家人。”
“我身爲家主夫人,替你們考慮,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說完,林雪也不等喬年年再說什麼感激了的話。
當下便笑了一聲,提出了告辭。
“好了好了,我送來的東西不少,你要收拾的話恐怕還得花些功夫。我就不打擾你了,先離開了。”
話音落下,林雪便已經收回了手,大步的朝着門外走去。
聽到這話,喬年年纔算是反應了過來,趕忙將膽子說好以後大步的追了上去。
“等,等一下,楊夫人,我送你!”
說着這話,喬年年便已經追了上去。
見他如此誠懇,林雪自然也不會拒絕。
兩人有說有笑的一起走到了大門口,林雪才停下了腳步。
“好了,送到這裏就行了,你還有事兒就先回去忙吧。”
聽到這話,喬年年微微一愣接着忍不住低頭一笑。
見他這副模樣,林雪不免有些疑惑,“怎麼了?”
這副反應,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沒事。”
聽到這話,喬年年趕忙搖搖頭,然而面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怎麼說呢,我感覺你們夫妻兩個倒是挺相像的。”
都是一樣的溫柔也是一樣的善良。
倘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他親自接觸,恐怕喬年年也不敢相信在這個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修真界裏,還有兩個這樣的人吧。
聽到這話,林雪不免有些意外。
她倒沒有想到,還有人會說他跟楊天相似的。
畢竟真要說起來,他們兩人的差距可着實不小。
修爲什麼的自然就不必提,差別最大的應該就是他們兩個人的性格。
楊天這人話不多,說話也不客氣,在外人看來難免有些不講人情,冷冰冰的。
不過林雪知道,他的心腸最軟不過了,骨子裏也十分的板正。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從曾經的戰神變成現在的楊家主。
現在聽到喬年年這麼說,林雪頗有幾分遇到知音的感覺。
說完,林雪又擡手摸了一下喬年年的腦袋,這才衝着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感受到頭頂的溫暖,喬年年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也揮了揮手,送林雪離開之後,才掛着滿臉的笑容準備往回走。
“哎呀,差點兒忘了。”
就在這時,他的背後突然又傳來了一聲驚呼。
喬年年下意識的轉過身,便看到一個小白瓶直衝着他落了過來。
喬年年下意識的伸出手接住了那小白瓶,面上劃過了一抹茫然。
這是……
“剛纔走的太着急,忘記給你了。”
隔着不遠,林雪笑着衝他揮手,“裏面是一點外傷藥,剛纔就注意到你好像受了傷。可以用這個敷一下,好的快一些。”
話音落下,喬年年徹底愣住了。
直到林雪離開後很久,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少家主?”
還是守門的人感覺到了不對勁,纔有上前喚醒了他。
聽到這話,喬年年頓時回過了神,下意識的伸手攥了一下那個藥瓶,將它攥的嚴嚴實實。
“怎麼了?”
聽到喬年年冰冷的語氣,守門的人臉上閃過了一抹尷尬。
他撓了撓頭,賠着一臉的小心,“沒沒什麼事兒,我是看你好像站在這兒,不知道在想什麼……所以纔上來提醒一下,沒有耽誤你的事兒吧?”
“……沒事。”
聽到這話,喬年年不免尷尬了一會兒,接着才恢復如常。
……
“擂臺賽在莊園外舉行?”
聽到王寬的彙報,楊天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那片空地一共才能放下多少人?莊園你這麼大的地方不夠他們參加一個擂臺賽的嗎?怎麼還非得跑到外面去?”
聽到這話,王寬也不由得看了口氣,臉上閃過了一抹濃濃的無奈。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那能怎麼辦?”
說着,王寬的面上閃過了一抹譏諷,“這些家主生怕在莊園裏出現了什麼意外,或者喬家的人做了什麼手腳。”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肯在莊園裏面參加擂臺賽,非要搬出去纔行。”
“照他們那話裏的意思,只怕在我們莊園附近還不行,還非要搬到他們那裏去。”
“我實在是好說歹說,勸了又勸,才把擂臺賽挪到了莊園門口,要不然的話又是好一陣的折騰那。”
聽到這話,楊天差一點沒有笑出聲。
若是放在,先前他聽到這話非得氣炸了不可。
他自認爲已經夠給這些華都世家的面子了,可是這羣人非要在他的底線上來回蹦迪,這樣誰能夠忍得了。
可是在見過了那些心思純粹的孩子以後,楊天在聽到這話卻只覺得好笑。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分明就是這些人在自找麻煩。
他們自己心思不乾淨,便要懷疑到旁人的頭上。
這樣自討苦喫,也未免實在可笑。
既然知道是他們自找麻煩,那他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想到這一點,楊天的心情便說不出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