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次玩家們的出征,大量的冒險者NPC聚集在這裏,期待着前方能夠傳來勝利的消息。
而博亞老闆一說可以下注,立刻就迎來了冒險者NPC們的如潮好評。
“十枚銀幣!我押惡魔!”
“我出三十枚!惡魔!”
“哈哈哈,你們這羣窮鬼!老子要出五個金押惡魔獲勝!”
博亞老闆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頭頂本來就沒剩幾根的頭髮又要稀疏幾分了。
他抹了把鬍子上的酒漬,朝着冒險者NPC們大怒道:“你們就不能相信一下神殿的大人物們嗎!”
“都押惡魔勝,老子還不賠個底朝天!這家酒館都賠給你們好了!”
“害,博亞老闆也不容易。”
“是啊,我們要體諒體諒博亞老闆爲我們提供樂趣啊!”
“沒錯!我們要支持博亞老闆!”
冒險者們十分貼心,紛紛慷慨出手,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銅幣丟到博亞老闆面前。
“博亞老闆說得對!萬一神殿的狗崽子們出損招贏了呢?這誰說的準啊!”
“沒錯沒錯,萬一那個大主教直接自爆呢?其實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對啊,那我也押一個銅幣吧!這可是我身上最後一個銅幣了!”
博亞老闆露出痛苦的神色,上次酒窖着火的時候他都沒這麼傷心。
他捂着額頭,低垂眼目。
這一刻,博亞老闆覺得自己開盤讓冒險者們下注完全是最錯誤的決定。
這座城裏大部分的平民都已經成了惡魔聖殿的信徒了,你難道還能期待一羣信徒打賭自家陣營的大軍戰敗?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是喝得五迷三道了,就是沒睡醒。
更何況北境一直以來就是惡徒們的天堂,就說博亞老闆這酒館裏的冒險者們,哪個手裏沒點血腥?
他們從來就和神殿不對付,又怎麼可能會押神殿贏呢?
他們巴不得神殿輸的底褲都不剩,甚至爲此虧個幾十個銀幣,甚至是幾個金幣,也無傷大雅。
博亞老闆想通了這一茬,深深的嘆了口氣。
默默丟出兩個銀幣押惡魔勝利之後,他便又一次噸噸噸得喝着悶酒。
“傲天大哥可真不夠意思!打仗竟然不帶我一起!”
“難道他是看不起我博亞嘛!”
不僅僅是博亞,單說這個酒館裏的冒險者NPC們,就各個都想跟着龍傲天他們上戰場。
但龍琮和龍傲天最近一直在處理散人玩家們的事情,反倒是將NPC的力量給忽略了。
而且龍琮他們也形成了慣性思維,總覺得城衛軍被艾達搶走了,這北境之城裏,就沒有有組織有機率還很能打的NPC隊伍了。
所以這次團戰,還真不是龍傲天看不起博亞他們。
三大俱樂部的高層們,只是單純的忘記了博亞他們而已。
博亞在酒館裏喝着悶酒,龍琮和龍傲天則帶着玩家大軍急行軍。
這麼一走,就從中午十二點多,走到了下午兩點半。
距離北境之城還有幾十公里的地方,恰好就在城頭上能看到的極限。
克爾大主教擡頭看了眼天上漸漸偏向一邊的太陽,輕聲道。
獨自呢喃了一句,克爾大主教轉過身去看向一直跟着他的那個神殿騎士道。
“傳令下去!原地休息!”
“等待天黑之後,我們再急行軍靠近北境之城,發起最後的進攻!”
“這次我們一定要將這些惡魔們一網打盡!要將他們徹底淨化!”
那個和克爾大主教說過自己名字,但其實克爾大主教根本沒有記住的卡斯特·桑德斯有些遲疑的在原地踱步。
他心裏有件事,一直想要告訴克爾大主教,可他又不敢直接上去跟克爾大主教說。
畢竟在他心裏,克爾大主教是那樣的全知全能,甚至可以媲美神明大人。
“主教大人不可能不知道惡魔一族在夜晚會得到增強吧?”
“我這樣上去直接說,會不會讓主教大人反感?”
“主教大人如果真的生氣的話,會不會收回對我的賜福?”
卡斯特·桑德斯遲疑了,所以他沒敢第一時間上前。
這就是經典的官僚主義害死人了。
卡斯特·桑德斯覺得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一定知道的比自己多。
他覺得自己的提醒很可能會讓克爾大主教覺得自己是瞧不起他,所以他扭扭捏捏好久,也沒有能夠上前告訴克爾大主教這件事。
但所幸人類帝國的大軍裏,還是有幾個愣頭青的。
有一個神職人員在此時突然靠近上來,將自己同樣憋在心裏好久的話說了出來。
“主教大人!有一件事我想請教您一下!”
克爾大主教現在心情很好,因爲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淨化北境之城的所有惡魔們!
順帶還能消滅隱藏在這北境之城裏的帝國污垢們。
到那時,自己捧着這麼大的功績回帝都,重返神殿,一定能升任殿主、迎娶聖女,走上人生巔峯!
所以他對着那個神職人員笑了笑,道:“何事?”
那神職人員見克爾大主教這麼親切,立刻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他張了張嘴,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終於開口道。
“我記得神殿收藏的一本典籍上曾經記載過,惡魔一族在夜晚的時候實力會得到增強。”
“我想問問克爾大主教大人,這件事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的話,那我們還要繼續夜襲北境之城嗎?”
克爾大主教:“Σ(⊙▽⊙"a?”
“還有這回事兒?!”
克爾大主教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蒼白的兩鬢抖動起來,神色間出現了一絲慌張。
他扭頭不敢去看這名神職人員,但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表情全被一旁的神殿騎士卡斯特·桑德斯看在眼裏。
“克爾大主教竟然也會慌亂嗎?”卡斯特·桑德斯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有點崩壞,眼神裏的信仰之光竟隱隱有些暗淡。
克爾大主教喃喃自語:“天黑之後惡魔的實力會增加很多?怎麼會這樣呢?”
“……那我制定的計劃豈不是是最愚笨的計劃?甚至有可能葬送整支大軍……?”
克爾大主教是真的不知道有這回事兒,所以他現在肉眼可見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