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越想越後怕,道:“你家的破事太多了,好處真不能隨便拿,今後本皇不摻和了便是。”
“別跑路了,跟我一起回去,今晚要大擺宴席,宴請諸神。”
張若塵對小黑有着十足的容忍,他們之間的情感,沒有修士可以替代。
這不僅僅只是患難與共的友情!
從某種意義上講,小黑纔是教張若塵最多的那個師尊,是須彌聖僧留給他的修行引路人,也是幫助張若塵次數最多的人。
入夜後的神宴,其樂融融,衆神彷彿忘記了宇宙中的危機和戰爭的殘酷,有人對酒當歌,有人比劍鬥法,有人撫琴奏笙。
宴後,唯有池瑤和白卿兒注意到張若塵拉着無月離開,但沒有跟上去。
夜半時分,諸神早已離開,各回各界,各司其職。殿外一片寂靜,唯有一盞盞明黃色的聖燈在清風中搖晃。
張若塵僅穿一件敞開的寬大睡袍,推開木門,憑欄遠眺。
天穹的廣寒界,碩大而明亮,在無定神海的海面映照出一層層銀鱗波斑,使得水氣都蒙上了一層氤氳流霞。
無月動聽柔潤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以你現在的修爲,只要強勢一些,一定可以將月神拿下。何必夜觀水中月?”
張若塵微微一笑:“強勢一些?”
“就像你剛纔對我的那樣。”
無月披上薄紗,長髮直垂腰線,赤着雪白的玉足,宛若一隻奶貓無聲的走到張若塵身後,環臂將他的腰腹抱住,纖細的十指自然垂放在不該垂放的地方。
“做爲男子,帝塵難道不想雙月齊明?”
張若塵能感受到背部傳來的令人迷醉的柔軟觸感,一時間玄胎中的火焰重新燃起,轉過身,將她抱起,走進屋內,嗅着銷魂蝕骨的芳香,道:“明,就足夠了!雙月齊明,也就你敢想。以後少些算計,將精力都用到修行上吧!”
“帝塵是在鼓勵……鼓勵奴家去算計……算計月神嗎……”
這一夜,殿外的水浪聲,富有動人的節奏和旋律。
張若塵即討厭無月身上的僞裝,又喜歡這層僞裝,極爲矛盾。
這層僞裝,就像一件華麗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遮住了原本的她,但這恰恰勾起了張若塵的興趣,就想看看她何時纔會將這件衣服脫下。
只要有這樣的期待感,無月在張若塵的心中,就永遠都有一個位置。
或許無月也明白這一點,論和張若塵感情,論張若塵心中的信任,她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池瑤和木靈希她們。要守住帝塵大夫人的位置,在將來封后,就得付出更多,用更多的手段。
自古以來,哪怕是凡人王朝的帝后,都不是等來的,而是不擇手段爭來的。
現在不爭,難道等到張若塵踏入始祖境再爭?
那個時候,帝后所代表的利益,已經足夠讓天下任何大勢力眼紅。
……
將連接崑崙界的空間傳送陣佈置完成後,張若塵帶上日晷、修羅戰魂海、元笙、禪冰、千骨女帝,徑直前往天庭。
若修爲境界不夠,張若塵擔心自己根本牽制不了黑暗詭異,反會被對方以強大的空間力量,隔空擊殺。
半祖的手段到底厲害到什麼地步,張若塵沒有底。
黑暗詭異的手段,張若塵更沒有底。
張若塵的不滅法體強度早已達到不滅無量中期,不滅物質的數量更不輸不滅無量巔峯的強者,就連神魂也早就超越破境的臨界點。
唯一缺的,就是時間。
破境需要大量時間。
以修辰天神現在大自在無量巔峯的修爲,催動日晷,根本無法支撐不滅無量初期的張若塵修煉。
但好在禪冰的修爲足夠高,在時間之道上的造詣,當今宇宙沒有幾人比她強。
再加上,千骨女帝的時間奧義輔助,應該是足夠將日晷的威力,提升一個層次。
開啓日晷的最佳地點,自然是時間神殿。
時間神殿現在的大長老,正是千骨女帝。於是,這裏就成了張若塵來到天庭的第一站,也是張若塵爲自己挑選的破境之地。
哪怕他們再如何低調謹慎,千骨女帝返回時間神殿的消息,也沒有瞞過天宮。
軒轅漣駕馭黃金車架,第一個趕來時間神殿拜訪。
當初,張若塵在時間神殿開啓日晷萬年,軒轅漣自然有進入其中修行,修爲早已是今非昔比,不輸天宮戰神,牢牢坐穩空間神殿大長老的位置,已然是一方巨頭。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人隕落,有人崛起。
年輕一輩終將成長起來,取代隕落的老傢伙,成爲宇宙的新主宰。一代一代,江山不變,興衰更替。
她一身錦繡男裝,玉冠束髮,走下車架,直接向前來迎接的千骨女帝問道:“張若塵呢,讓他出來見我!”
數百座大世界遷往無定神海,有許多事要做,如此兵荒馬亂的時候,千骨女帝卻返回時間神殿,誰都會忍不住猜測其中原因。
軒轅漣出言試探,倒也在情理之中。
千骨女帝正不知該不該實情回答的時候,藏身她神境世界的張若塵傳音:“軒轅漣的狀態有些不對,小心應對。”
以張若塵對軒轅漣的瞭解,她經歷凡塵販粥的歷練後,根本不可能將自己骨子裏的那股驕傲浮於表面。
而且,軒轅漣一直在幫助昊天管理天宮,平衡天庭宇宙各界,最爲注重禮節。
在張若塵修爲不如她的時候,她或許會表現得驕傲和強勢一些。
但,以張若塵現在的修爲境界和一方霸主的身份,軒轅漣怎麼可能用這樣語氣說話?
張若塵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肯定此刻的軒轅漣,絕對不對勁。說話的語氣,反而像是在告訴張若塵“不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