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2章
“媽......”陳藝恩艱難地道，“幫幫......我......我不......我不甘心......”
她一邊哀求，一邊流眼淚。
陳雪茹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一剎那，月光透進窗灑在了她的臉上，陳藝恩卻詭異得安靜下來，一雙猶如死潭的眼中，帶着幾分幽寂冷黯！
“好......媽媽答應你。”
母女倆這麼多年相依爲命。
陳雪茹一下子看懂了陳藝恩的訴求。
她決定......滿足她女兒最後一個願望！
......
夜深了。
陸澤瑞突然接到電話，電話那頭，是陳雪茹異常低沉的聲音。
“藝恩想通了。”
“什麼？”
陸澤瑞原本還睡得迷迷糊糊的。
陳雪茹道，“藝恩想通了，她說，願意和你簽字離婚。你現在有時間嗎？過來籤一下離婚協議吧！”
陸澤瑞道，“這麼晚了，要籤協議，也等到明天吧！”
“晚嗎？你媽媽經常深更半夜帶着律師過來要我們家藝恩簽字！如今我們家藝恩想通了，你們陸家是不想離了嗎？”
“不是......”
“隨你便。你要是不願意來，我也不求着你！”說完，陳雪茹就掛斷了電話。
陸澤瑞放下手機，閉上眼睛，卻突然誰不着了。
陳雪茹主動打電話來說，陳藝恩答應離婚，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他以爲，陳藝恩會和他拖很久。
這麼晚打電話過來，看來是想通了，要和他離婚，必然也會加一些附加條件。
陸澤瑞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
既然她想通了，那麼他就趕緊去把字簽了吧！
就像郝先麗說的，免得夜長夢多！
陸澤瑞起身穿了衣服。
他離開了家，驅車到醫院。
剛走到樓上，他站在病房門口，手中握着一卷離婚協議文書，隔着窗，朝着裏面忘了忘。
病房裏亮着一盞壁燈。
陳藝恩坐在牀邊，穿着一身紅衣。
那是她之前最喜歡的一件衣服。
只是，這樣紅的衣服，在如此深夜裏，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陸澤瑞擰了擰眉，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陳藝恩卻沒有回頭。
她直勾勾地望着窗外，側臉望去，好似心如死灰。
“怎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我？”
陸澤瑞道，“你終於想通了嗎？”
陳藝恩沒有說話。
陸澤瑞深呼吸，又嘆，“想通了就好！我們畢竟夫妻情分一場，沒必要把局面鬧得這麼僵，不如好聚好散！我媽沒來，有些條件，你也可以儘管提，我能滿足的，都會滿足你。”
陳藝恩含着眼淚轉過頭來，哀慼戚的望着他。
她臉上的繃帶解除了下來。
陸澤瑞一下子看到了她千瘡百孔，猶如厲鬼的臉，嚇得倒退了半步。
他承認他有些不爭氣，被她這樣一張臉嚇到了。
“你......你臉上繃帶怎麼沒了？”
“......”
“創面這麼大，這麼早解下繃帶，容易潰爛吧！”
陸澤瑞一看到她的臉，哪裏還有半分留戀，恨不得趕緊讓她簽完離婚協議，與她撇得越乾淨越好。
陳藝恩仍舊一動不動。
陸澤瑞呼出一口濁氣，走到她面前，一邊從公文包裏掏出鋼筆，一邊對她道，“你的手能簽字嗎？我印泥也帶了，實在握不住筆的話，按個指印，也是具有法律效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