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薄晏卿沒有睡意。
與胃病無關,就是心裏,有些事。
他一個人站在別墅頂樓陽臺上,吹着冷風,看着皓月。
雲初的體檢下來後,他就一直在想小聿的事,如果不能通過手術讓雲初懷孕,那麼就自然受孕。
想來,雲初是不會願意和他親密。
這些日子,她的疏離,他明白。
本以爲他和她還有很多時間,但是Spark一篇篇的研究卻彷彿是在下通牒——多等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若是他真不幸離世,那麼小聿也會跟着走。
雲初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如果接連遭受這種打擊,即便還有剩下三個孩子陪着她,那她也很快便會心死。
到時......
薄晏卿皺起眉心,長指摁住胃部。
越是煩憂,胃病越是容易反覆。
吱呀——
薄晏卿身後的門被人推開。
穿着睡衣,手裏拿着一件披風的雲初,朝薄晏卿走來。
“這麼冷的天,不要站在這裏了,有煩心事,可以回書房想。”雲初將披風披在他身上。
“無妨。”
“會冷的。”雲初的聲音都在抖。
嗯?
薄晏卿側身看向她,雲初面色一如往常,表情也沒改變,但是他明顯能察覺到,她情況不對勁。
他接過披風,卻是披在她身上:“知道我冷,卻不知道你自己會冷?嗯?”
“......”雲初突然抱住他。
“怎麼了?”
原來在生離死別前,其他事變得沒那麼重要。
薄晏卿沒想到她會投懷送抱,想逗逗她,調侃道:“Spark告訴你,我明天就會死?”
因爲這句話。
雲初的眼淚瞬間下來了。
她擡頭,冷冰冰看着他:“你閉嘴,不許說死這個字!”
她態度極其強橫,伸出手在他嘴脣上來回揉搓:“不許說,不許說,不許說!聽見沒有!”
雲初喊着,把自己的眼淚喊下來了。
她認識他多久了?
她愛他多久了?
算不清了!
糊塗賬怎麼算!
發生了這麼多事,受了這麼多苦,他憑什麼丟下她一個人走,她不允許他死。
薄晏卿眸色一冷,擡手扣住她手腕:“冷衍和Spark跟你說了什麼?”
“他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我看到了報告,上面寫着,你的胃病未見病源。”
“所以?”
“未見病源的意思,就是今天你可能還好好的,明天就......”
雲初哽咽住。
明天就沒有了。
就變成一捧灰,被放進小盒子裏,然後長眠於地裏。
薄晏卿捧住她的臉:“不許想,我不會死。”
“我不跟你吵了,也不跟你鬧了,你不要死好不好?晏卿,你不要死......”
他等這一句晏卿。
等了很久。
很久很久。
薄晏卿俯身吻住雲初,他抱起她,薄脣貼在她耳側:“爲了小聿,再辛苦一次,懷上我的孩子。”
“我不要,你鬆開,你要是不好我就不跟你生孩子!薄晏卿!你......唔......”
他直接鎖住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