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起前來的井道人一眼，他道：“始祖夜叉王是你鎮壓的？”
“是。”張若塵道。
“你要與神界爲敵？”
張若塵道：“貧道只是在兌現對昊天的承諾，讓天庭宇宙儘可能多一些的生靈活下去。你說爲敵，便是爲敵吧！”
軒轅太真道：“現在呢？閣下還敢與神界爲敵？”
“我來了，不就是最好的迴應？”張若塵道。
軒轅太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壓迫氣場，道：“好強的自信！不知閣下的實力，與鴻蒙黑龍相比如何？”
“鴻蒙黑龍乃史前長生不死者者，曾敗亡，也曾埋骨不周山。但哪怕再虛弱，也是宇宙中最巔峯的存在，絕對有始祖級戰力。貧道初入始祖境不久，與他最多應該半斤八兩。”張若塵道。
軒轅太真並沒有被對方始祖境的修爲嚇住，道：“既然如此，道長底氣何在？永恆真宰未顯露真身，就能調動九大恆古之道鎖禁鴻蒙黑龍。道長已經與永恆天國爲敵，若做了天宮之主，整個天庭宇宙豈不是要被你連累，陷入萬劫不復？”
“有一點你說錯了！”張若塵道。
軒轅太真並不認爲自己思維邏輯上有什麼錯，道：“哪一點？”
“囚鎖鴻蒙黑龍的，並不是永恆真宰。永恆真宰雖然在衝擊精神力九十六階，但，尚未成功。操控七十二層塔，調動九大恆古之道天地規則的，乃是神界真正的主人，冥祖就是被祂鎮壓，纔會殞落在地荒。”
張若塵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道：“這位存在，放眼古今，也算是最頂尖序列的始祖，一直操控着宇宙發展的進程，無數巔峯文明的興衰都與其有關。甚至，那些名傳萬古的始祖，能夠成爲始祖，都得祂先點頭同意纔行。這是一位宇宙秩序的制定者！”
這話將與張若塵同來的商天、慈航尊者、井道人、鎮元也一起震撼。
他們只知七十二層塔威能駭人，此刻方知駭人的原因來自何處。
軒轅太真屏息，眼神凝重到極點。
同時，張若塵感應到，軒轅太真的神境世界內傳出一道道波動。
顯然天庭諸界最頂尖的神靈，皆藏身其中，要以這種方式看一看昊天選擇的繼承者到底是什麼成色？
軒轅太真道：“一個九十六階，一個古今無雙，閣下得罪了他們，竟還能從容鎮定？”
張若塵道：“永恆真宰尚還沒有達到九十六階！神界那位長生不死者雖強，但用古今無雙評價，還是高了一些。至少，冥祖，黑暗尊主，列位巫祖，都能與其爭鋒，便是不動明王大尊也能與其鬥法，令其付出代價。”
“但你不是不動明王大尊，更不是巫祖。”
軒轅太真語氣緩和了一些，又道：“當今天下羣雄逐鹿，始祖佈局，半祖鬥法，諸神爲棋。我很清楚，憑我的修爲，不足以撐起天庭宇宙，但也絕不允許天庭宇宙如天荒宇宙那般灰飛煙滅。”
“所以，我想知道兩件事。”
“第一，你接手天庭宇宙後，如何應對神界的怒火？”
張若塵一步步向中央神殿最上方的赤金神座走去，坐下後，道：“神界高高在上，超然物外。永恆真宰德高望重，品行無缺。他們怎麼可能會降怒天庭宇宙諸界的生靈？就算有怒，也只會針對貧道，你的擔憂太多餘。”
但，他沒辦法反駁。
因爲他此前的一切行爲，包括投靠神界和親近神界，都是建立在相信永恆真宰品德的基礎上。
此刻反駁生死道人，就是全盤否定自己。
哪怕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相信過永恆真宰。
軒轅太真道：“第二件事，神界爲了對抗將來的大量劫，啓動的方案，乃是在全宇宙修築天地祭壇。不管結果如何，至少目前這是最好的方案，是想要拯救所有生靈，要帶領大家一起渡過量劫，進入新紀元。”
“閣下攻擊天人書院，鎮壓始祖夜叉王，顯然是不贊同神界的方案。”
“敢問你的方案的是什麼？你將如何帶領天庭的萬界諸天，應對大量劫？”
這個問題很致命！
便是冥祖那樣的存在都沒有把握，能夠在大量劫中活下來，需收割全宇宙，進一步提升自己。
要帶領整個天庭宇宙，一起扛住大量劫，前往新紀元，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無論張若塵怎麼回答，都必然被反駁。
沒有人會相信他的方案。
張若塵道：“軒轅太真，你說錯了，貧道並沒有反對修築天地祭壇，只是反對在天庭內部修築主祭壇。”
“天庭有天條秩序守護，有歷代始祖留下的手段防禦，固若金湯，主祭壇的存在卻可能在一瞬間毀掉所有防禦。”
“這樣的威脅，你能接受？貧道絕不接受，這是天庭所有神靈都該堅守的底線，也是天庭宇宙所有生靈的生命底線。”
中古時期，冥祖發動的小量劫，主要針對的就是當時還是“聖界”的天庭。
當時聖界的神境強者，遠沒有現在這麼多，但卻扛住了小量劫。
由此可見，天庭防禦的強大。
這將是天庭宇宙最後的底牌！
軒轅太真的神境世界，玄黃神氣匯聚成的雲海中，無量境的神王神尊齊聚，各大強界的界主整齊在座。
個個都是一方之主。
二十諸天身上神輝耀目，顯化巨身神軀，如二十座宏偉神山。
此刻，諸神爭論不休。
趙公明起身道：“我認爲生死道長言之有理，無論永恆真宰德行再高，無論神界再強，我們絕不能完全丟掉反擊之力。這反擊之力可以不用，但絕不能沒有。天庭的始祖陣法、天條秩序，還有各界駐守天庭的修士，就是我們最後的反擊力量。”
“主祭壇的確不該建在天庭內部，當初本天就反對。”混元天道。
姬天冷然道：“毀掉主祭壇就是對的？你們知道天人書院死傷何等慘重？真當神界會善罷甘休？這道人做了天宮之主，將是整個天庭宇宙的災難。”
項楚南從座位上站起來，望向姬天龐大的神軀，笑道：“姬天前輩，本殿主說兩句。天人書院中的主祭壇坍塌，是虛風盡、軒轅第二、黑白道人這些逆亂分子所爲，與天庭何干？與生死道長也沒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