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裏已經給乾進來定了性,事實擺在這裏,尤其是當週於峯來到局裏之後,一句“我電視臺的朋友拍了他打人的照片”更是讓這件事百口莫辯了。
至於他與周於峯的那些糾葛,都是乾進來一個人嘴上說的東西,拿不出證據,但你打人的事實擺在這裏!
“同志,我的員工要是不攔着,那乾進來還真保不住會把我廠裏的那小孩給打死,這筆賬,我不能輕饒了他。”
一拍大腿,周於峯情緒激動地大聲喊道,與他一起的,還有花朵服裝廠的幾名職工。
之前報警的那個男人叫儲和光,聽到廠長氣憤填膺地說完之後,立馬接着說道:
“那個人的性質太惡劣,當着那麼多公職人員,直接毆打他人,還是一個剛出院的孩子,真是太流氓了。”
“現在林強怎麼樣了?”
周於峯看向儲和光,問道。
“醫院我也沒顧上去,李博送他去醫院的時候,那孩子已經暈了過去。”
儲和光表情凝重地說道。
“公安同志,那個叫林強的孩子,真是太可憐了,當時沈書記強調的工地惡意傷人案件,其中他也是受害者。”
看向拿着筆做筆錄的公安同志,周於峯又說道。
“什麼?”
公安擡頭看向周於峯,臉上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表情後,開口說道:“那他是不是人民醫院腦出血的那個孩子?”
“嗯,就是那個孩子,剛剛出院沒多久,沒想到就又出了這事。”
周於峯輕搖了搖頭。
“唉...”
公安同志嘆了一聲氣,表示同情。
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給周於峯他們倒了幾杯水後,便離開了這間屋子。
在提了沈書記的名字之後,一些細節,周於峯是能感受到公安對自己這邊的細微變化。
之前詢問周於峯的公安又來到關着乾進來的房間,剛剛推門走了進去,蹲在牆角的乾進來就立馬站起來,表情凝重地看着公安。
“去跟人家談談怎麼賠償吧,要是這事人家咬着不放,定你個流氓罪沒跑了。”
將記錄的本子扔到桌上,公安同志瞪了乾進來一眼,兩人的表情動作,很明顯是認識的。
聽到這話,乾進來面容一下變得蒼白,那周於峯,是好說話的人嗎?
但也來不及多想,這事一拖,自己肯定是要被關進去的,那生意怎麼做?從魔都服裝廠大價錢進回來的衣服,還沒來得及開始賣。
“那...那帶我去他那裏吧,我跟他談談。”
乾進來蹙眉說道。
“嗯。”
點點頭,公安同志便領着乾進來往着周於峯那裏走去,快到那裏時,又囑咐道:“乾進來,一定要好好跟人家談。”
乾進來重重地點着頭,看到公安同志嚴肅的表情,心裏更是一沉。
隨後,兩人推門走了進去,一看到周於峯,乾進來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裏,哭嚎了起來:
“於峯,對不起呀,我今天太沖動了,現在那個孩子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們趕緊去醫院看看他吧。”
“呵呵,您還操心這個呀,打人的時候,您可是一點也沒有留手。”
“於峯,這不管怎麼樣,我們之間也算認識,一起喫過飯,還在一間屋子裏睡過覺,這一次老哥真的是衝動了,你能不能原諒我,找一個解決事情的辦法。”
乾進來上前抓住周於峯的胳膊,哀求道。
周於峯蹙着眉頭,微微張嘴,剛想說些什麼,這乾進來又繼續說着:
“家裏還有老母親,底下還有正在上學的孩子,於峯,你得給我留條活路呀。”
看着周於峯,乾進來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周廠長,都是一個地方的,既然認識,也沒必要把事情鬧得太僵,當然,我只是給您提個意見。”
公安同志在一旁笑着提了一句,這句話,是給乾進來說情的。
“嗯,也是。”
周於峯笑着向公安同志點點頭,人家的這個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本來也是打算要錢賠償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既然公安同志都這樣說了,那乾進來,我也不跟你計較對廠裏造成名譽上的損失,你拿我家的那2500塊錢,該給我吧?”
看着乾進來,周於峯表情平淡地說道。
“給,該給,我明天就給你拿過去。”
乾進來點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明天要是拿不過來怎麼辦?”
周於峯沉聲反問道,擡頭看了公安一眼。
“能,肯定能!”乾進來連連點頭。
“周廠長,這個您放心,既然是我來調解這事,這錢我也會敦促他給你的。”
公安同志笑着說道。
“有您這話,那我就安心了,主要是乾進來這人不值得信任。”
周於峯輕笑了一聲,說道。
“於峯,你放心,我明天湊到錢就給你送過去,應該中午那會就行!”
拍着胸脯,乾進來保證道。
“那好,池陽村附近的花朵服裝廠,都是新修的石子路,路口也有標識,好找。”
周於峯點點頭,說道。
“嗯,行,池陽村,那地方我知道。”
看着周於峯,乾進來又連連點頭。
“至於林強那孩子,我們也不訛人,到時候看看他的情況,醫院花了多少錢,你賠多少錢就行了。”周於峯說道。
“行,沒問題,沒問題。”
乾進來連連點頭,立馬答應了下來。
之後的事,雙方調解好,簽了一些字後,便離開了局裏。
走到外面,街道上黑漆漆的一片,周於峯丟下一句,“乾進來,明天中午之前,來廠裏找我”的話後,便往着醫院的方向走去!
乾進來縮着身子,望着周於峯離開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還在看着那個方向。
過了許久,乾進來才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混了社會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喫這麼大的虧,栽到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手裏!
半個多小時之後,一輛三輪車上。
李博眯着眼睛,開着三輪,往着花朵服裝廠駛去。
周於峯、儲和光、林強縮在兜子後面,聊着一些事情。
至於林強,屁事沒有,周於峯去醫院的時候,還躺在牀上呻吟着,入戲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