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黃河驚奇手札 >第一百三十六章:幽火惑人
    這個念頭升起來,那就剋制不住了。我腦中過電影似的閃過過往畫面,舉起刀子,閉上眼就要往自己心口扎。

    而就在此時,突然一聲槍響,嘭地一聲響徹山林。我就感覺自己手腕一振,短刀被打飛,虎口發麻。

    接着我就聽見阿秋的聲音在遠處響起,透着驚慌,並聞到一股很嗆鼻的火藥味:“哎呦,我的老闆爺爺!”

    咋回事?

    我睜開眼,因爲疼痛和火藥氣味而腦袋一醒。但看到周圍一片漆黑,沒有變成鬼的阿秋,也沒有什麼陰兵。我使勁晃了晃腦袋,看到阿秋在離我十來米的地方端着槍。

    臉還是那張臉,身子也是正的,並沒有變成腐屍惡鬼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我錯愕又驚悚,反應過來後立即往自己臉上甩了兩巴掌,藉着火辣辣的疼痛感,僅剩的一些暈乎感也不見了。

    我連忙向阿秋走過去,詢問怎麼回事。

    阿秋看起來也驚魂未定,從自己脖子上拿出個掛着繩子的小瓶子,擰開蓋子往自己鼻子底下聞了一下,我也有聞到一些,很嗆人。

    “老闆,你可嚇人哦!俺看你差點把自己捅了,這纔開槍打飛了你的刀,你可別怪。”阿秋解釋着說,像是怕我怪她打飛短刀時震裂了虎口。

    我一身冷汗連忙說沒事,要不是她開那一槍,這會兒我就不只是虎口流點血那麼簡單了。而從阿秋的嘴裏,我也聽到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原來她拉着我一路狂奔,也反應過來人走丟了。她就停下來想找找看,當時我就沒什麼反應,像呆了一樣。

    但沒想到她走開沒多久,我就大喊大叫地開始發瘋,衝着空氣亂揮亂打,最後竟然還要往自個兒身上捅刀子。

    也多虧阿秋槍法準,來不及過來阻止我,乾脆擡手一槍打掉了我的刀。

    我聽的一陣錯愕,有種自己的感覺都混沌了的錯覺。在阿秋的眼中,她根本沒有看到什麼陰兵惡鬼,而我卻看到她變成了腐屍,還看到陰兵索命。

    難道…那只是我的錯覺不成?

    可是…是什麼時候?爲什麼我中招了,阿秋卻一點兒沒事?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剛剛發生的事超乎常理。我試着用常理去分析,問阿秋有沒有看到閻王爺的陰兵隊伍。

    阿秋對閻王霧是相當畏懼的,在這件事上不會撒謊,聽到我的問話,她臉上立即露出不安,但搖了搖頭說光顧着跑了,根本沒看到有什麼陰兵隊伍。

    “要俺說啊,趙老闆,你是被那閻王爺的燈籠勾了魂。還好咱們逃的快,不然都得被閻王爺索命哦!”阿秋一臉正經地說。

    她提到閻王爺的燈籠,我立即回想到了那團奇怪的幽藍色火焰。馬克思教導過,無論什麼事都得從辯證的角度看問題。

    首先我主觀上認定,那肯定不會是什麼閻王爺的燈籠,否則咱幾個哪兒有這麼容易逃掉?甚至說,恐怕我會看到那些幻覺也是因爲那團火光。

    我上學時候聽一老師說過,在亞馬遜雨林有種食肉植物會在根莖處散發熒光,通過一些有規律的擺動催眠小動物靠近,然後進行捕食。

    如果是建立在這種假設上,阿秋也看到了,她怎麼沒事?

    我回想剛剛差點把自己捅了的一幕幕,越發肯定剛纔自己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怎麼會產生自殺這種初級的想法?

    我看到阿秋脖子上掛的小瓶子,問那是什麼。阿秋說這裏面裝的是用動物油脂和一些草藥用土方法做的醒神藥膏,進老林子打獵,動物都精的很,有時候要一動不動埋伏很久,這就是在睏乏時候用來提神醒腦的。

    聽到這裏,我腦中電光一閃,忙問她是不是剛剛有聞過。阿秋想了一想,點頭說:“有,俺剛停下時候,莫名其妙就頭暈哦!俺就聞了一下,很管用的,一下子就精神了哦。”

    “嘿,阿秋,還好你聞了一鼻子,不然咱倆肯定就得栽在這深山老林裏了!”我呼出一口氣,暗說僥倖,恐怕剛剛我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罷了,起因恐怕還在那團詭異的鬼火上。

    我跟阿秋說了我看到的和猜測的事,阿秋聽了瞪大了眼珠子,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因爲在閻王霧裏看見過陰兵的趕山人有不少,很多還沒了命,找到屍體時死的都很慘。如果全都是假的,自個兒弄死了自個兒,那也太可悲了。

    就這時我們來時的草叢那傳來一陣響動,霧氣跟着氣流運動。阿秋立即舉槍,我也緊張起來,伸手一摸也沒別的東西,乾脆把手電筒打開,一道光柱往那照了過去。

    阿秋趕緊讓我把燈熄了,我回過神也是覺得自己一緊張就犯渾。在這種黑漆漆的地方亮燈,不是告訴潛在的危險自己在哪兒麼?

    不過在我關燈前,草叢一晃,怪人扛着李有忠就走了過來。面對手電的光線他的眼睛不舒服地眯起,紅色也在褪去。

    看到是他,我鬆了口氣。但見到他肩上的李有忠,我又緊張了起來。當時他和李有忠也看到了那團鬼火,難道……

    阿秋顯然也想到了,槍口就瞄準了怪人沒有放下。

    許是注意到了我們的眼神,怪人沒有走近,看着我問了兩個字:“怕嗎?”

    聽到這兩個字,我頓時心中一鬆,放下心來。會問這個,至少說明,他眼裏我還是我。

    我摁下阿秋的槍管,問:“沒那麼怕,有忠是咋了?”

    “他發瘋要自殺,我把他打暈了。”怪人說的很簡短也很平靜,“放心,我沒動刀。剛剛你們跑得急,我沒來得及說,那團火可能有問題。”

    “那個先放放,你先聞下這個。”我從阿秋手裏接過那個裝着脂油的小瓶子,給怪人聞了聞。

    雖說他表現正常,但小心點總歸是好的。

    那土方製成的醒神藥膏氣味夠衝,連伍佚名這個面癱都忍不住挑了下眉頭。我接着又給李有忠聞了一鼻子,許是這藥膏氣味太沖,把暈了的李有忠都嗆了好幾個噴嚏,一下子從怪人肩上滑下來,一屁股坐地上摔醒了。

    “哎呦,我這屁股……啊!可漢哥!”醒過來的李有忠先是揉着屁股叫疼,突然看到我後,立即一臉驚恐地大叫了一聲,“你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