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黃河驚奇手札 >第一百四十一章:稍作修整
    瓶中山中可能有古墓存在,這個在我們解山水蒙卦的時候已經有了猜想。只是鎮河椒圖的出現,更加證實了這個可能性。

    但是這個古墓是不是我們在找的山河樓,那誰都無法確定。甚至說,我個人來說已經不抱什麼張百里還活着的希望了。

    就算找到山河樓,也只說給張玲瓏一個安慰而已。她這幾天的失魂落魄,看上去是真的挺讓人心疼的。

    我又問了些別的,如果那青銅椒圖真的是古人沉入水中的。那從最近滅亡的清朝推算,至少已經過去一百年了,那被青銅鎖鏈鎖住不能離開的大蠑螈就不會餓死、老死嗎?

    怪人說:“既然是大費周章佈置的格局,那作爲陣眼的活物,必然是用盡了手段的。我剛剛說它離開這裏活不了太久,也是因爲這個。它被困在椒圖蚌殼中,卻也因爲椒圖蚌殼它才能活到這麼久。”

    怪人解釋說,因爲視線不好,他在青銅甲殼上看到的花紋並不詳細。但能做出個簡單判斷,這應該是遠遠超過清朝年代的東西。

    花紋和祭文通常能反映出一個年代的文明,譬如楚地在秦朝之前信仰至高神爲東皇太一,大詩人屈原就曾傳下《九歌》以祭祀楚地的九位上古之神。

    而這種祭祀活動,在秦滅六國後就逐漸消失了。之後,以儒家提出的昊天上帝爲代表,再往後各個朝代宗教信仰,神明繁雜,各個名族,信仰衆多,祭祀祭文也各不相同,也不便一一列舉。

    而從青銅甲殼上留下的祭文,怪人判斷那應該是和某種流傳於南洋的邪惡巫術有關。有些類似於血祭祭文,同樣通過某種祭祀的方式,使原本普通的大蠑螈發生異變。

    加上蠑螈本就壽命漫長,加上冷血動物有休眠的特性。以邪術輔之增加其壽命,這樣活上數百、甚至上千年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以這種方式存活的鎮獸,已經不能算做正常的生命。一旦離開青銅甲殼的一定範圍,它很快就會死亡。

    李有忠這時候也插嘴說,聽說七十年代內地盜墓風盛行的時候,秦嶺中曾有挖出一口十二金紋紫木龍棺,開棺時裏面有一條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大蟒蛇。

    但是那大蟒蛇開棺後,幾乎見光就死。當時在場的人都無比喫驚,傳什麼的都有。

    後來甚至登了新聞,叫秦嶺龍棺,也有所謂闢謠,最後不了了之。

    李有忠這方面亂七八糟的知識不少,見阿秋對他說的故事有興趣,立即坐了過去天南海北地胡侃起來。

    很快,鯉魚傳出了誘人的香味兒。

    我們幾個分了分一人一條,喫的狼吞虎嚥。倒也不是多好喫,畢竟沒鹽沒料,還有點焦了。可是飢腸轆轆的現在,這魚肉比山珍海味都美味。

    李有忠喫完一條,有些意猶未盡,拿着獵刀想下水再插幾條上來。這貨生在黃河邊,水性不差,我也沒攔他說了聲小心,然後跟怪人和阿秋商量接下去該怎麼辦。

    現在別說我們三個外地人,連阿秋都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想要出山,最好的方法就是沿着河道一直走,只要水道不沒入地下水道,我們早晚能走出去到黃河邊上。

    如果想等閻王霧散,那需要多久就不確定了。以阿秋的經驗判斷,長的可能一星期,短的也有三天。

    光是昨天一晚上,我們就遇到了接二連三的詭異事件,樁樁件件要人的性命!

    要不是運氣還好,天無絕人之路。稍微有一點差池,我們四個可能就折在山裏了。

    閻王霧,當地人給這漫山大霧的別名還真他媽沒錯!別看平時山清水秀,大霧一罩,什麼妖魔鬼怪都冒出來了。

    阿秋提議沿水道走,我和怪人也沒什麼意見。如果還要在山裏被關幾天,首先河水和食物問題就要考慮,在河邊至少可以保證水,至於食物,能捕魚捕魚,再不濟也能撈點河蟹、河蝦。

    這時李有忠垂頭喪氣地從水裏爬了上來,哆嗦着回來火堆邊烤火。我問他魚呢?他打了個噴嚏說:“魚影子都沒有,連條蚯蚓都沒見着,啊切!可凍死我了。”

    我和怪人對了一眼,問:“那鎮河椒圖呢?那隻大蠑螈,你也沒看見?”

    “那我沒仔細找,我就在水底下轉了圈。再說那玩意兒可能活了幾百年,沒準就成精了,我可不想去招它。”李有忠說着隨便把身子擦了擦,拿上烘乾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我也就沒多想,反正鎮河椒圖跟我們的關係也不大。我就把我們商量好的路線告訴李有忠,他也表示沒意見,但得睡一覺補補精神。

    “可漢哥,這一晚上又是馬拉松又是跳河游泳的,我感覺咱都快能趕得上鐵人三項賽了。太累了,再要遇到什麼事,跑都沒法跑。”

    他這一說,我也有些犯困了。一夜奔波,幾番死裏逃生,四個人無論生理還是精神上都很疲倦。

    看看這河灘還算安全,於是我們決定一人放哨,其餘三人睡覺,輪着來都能休息幾個小時。

    這濃霧之中山林裏,誰也不知道還有些什麼鬼東西。

    “有點冒險。”怪人對此這麼說,往火堆裏添了些從可見距離裏砍來的樹枝,其中的水份很大,發出一聲聲噼啪聲,“你們先休息,我守着。”

    他的衣服在和喇嘛鬼的搏鬥中被撕碎,此刻是光着膀子坐在石頭上。我把自個兒的外套給他,然後靠着石頭,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就睡着了過去。

    也許人是真的累了,閉上眼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但睡夢中卻隱約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夢中一片水聲,有一條河在潺潺流淌而過。

    我在夢中見到山水之間有一處幽暗無比的洞穴,在那洞穴之中,懸着一座氣宇軒昂的古樓。

    忽然,那古樓坍塌,山體崩裂。我猛地驚醒過來,不免是一身冷汗。

    “怎麼了?”怪人坐在火堆旁,火光和霧氣把他的輪廓都模糊了,聽到我的動靜扭頭看來,“做噩夢了?”

    我的心臟砰砰直跳,剛剛夢中的一切如真似幻,讓我一時間也難以分辨。可是身上的冷汗是真的,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是睡不着了。

    “你也去睡會兒吧,我來守着。”我走過去,接過水壺往嘴裏灌了一口,那是冰冷的溪水,讓我精神一醒。

    怪人沒說什麼,把橫刀遞給我,自己就靠着岩石閉目養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我看着噼啪的柴火,夢裏的景象再度浮現。我使勁搖了搖頭,擡起頭的瞬間忽然看到霧氣深處竟然有一張張、一排排的骷髏鬼臉幽幽地盯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