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黃河驚奇手札 >第276章:自尋死路
    事情的原因很簡單,他不說,知道真相的只有他一個,死的也就他一個。他要是說了,那結果可想而知,反而是害了一家族的人。

    守口如瓶,將藏寶地點的事情如實奉告。

    這樣至少可以保住一個家族七十餘口的性命。

    伍兆安很清楚,皇帝如果說要一個家族滿門抄斬,不過是一句輕飄飄的話而已。而且這句話還可以隨時說,一個不高興,甚至九族都可能給抹平了。

    君王一怒,伏屍百萬,那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去觸怒的。

    他什麼都沒法說,只能用含糊的回答去應付。而伍家的人看到他這樣,心裏也不禁泛起嘀咕,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有人都有一種被刀懸在頭頂上的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來自於雍正皇帝,來自於伍兆安。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伍兆安心裏可能藏着個足以威脅到整個伍家的祕密,而當時的伍家是掌握有異術的。所以他們做了個瘋狂的決定,將伍兆安的記憶提取出來,讓家族裏的幾個長輩看個真切。

    伍家有着神奇的祕術,而行駛這項祕術也需要一個承載記憶的容器。

    於是,伍家的人選中了一個當時在家族中最末枝的一個男孩,來承載那部分記憶。

    儀式的進行,是在伍家的祖地。一處建造在地下的地宮裏面,由面帶黃金面具的族長親自執行。

    而當時的伍兆安已經被特效藥所控制,深深睡去。因爲伍兆安的本事在伍家也算得上出類拔萃,所以伍家的人在開始這項儀式前,不敢有大意,用了最大劑量的藥。

    以至於伍兆安被人從牀上擡到了地宮石桌上時,依然茫然無知,深陷於夢鄉之中。

    伍家的人找來的那個男孩,是個先天就有所短缺的人。他有些癡呆,一直都面無表情地看着一切,有時候那種視線會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怕。

    他六歲的時候,母親就拋棄他跑了。身爲伍家人的父親去追,卻也從此不知所蹤。

    那個男孩叫什麼,已經沒人知道,但他是靠着伍家家人們的一點一點接濟,才慢慢長大的。這次找他當媒介,沒人提出反對,甚至他自己也沒有。

    而當他被畫上各種符文,躺在了另一張石桌上的時候,他依然是睜着那雙眼睛。人們都覺得他的眼睛裏不是迷茫,而是一種很奇妙的平靜,好像沒什麼事會讓他有情緒上的波動。

    而當儀式開始的時候,強烈的痛楚感終於讓伍兆安驚醒過來。當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記憶被植入到那男孩的頭腦中,目次欲裂,卻無法做出阻止。

    足以讓伍兆安從深度睡眠中清醒過來的劇痛,那小男孩卻莫名其妙地接受的相當平靜,全過程甚至沒有哼上一聲。這讓伍家的族長驚奇不已,若非男孩的眼睛空明,呼吸有序,他幾乎要以爲他在爲一個死人轉移記憶。

    也就是那天,伍家的人得知了一個祕密,一個他們巴不得不曾知道的祕密。

    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喫。

    第二天,伍兆安去找了雍正。然後他再也沒能回來,人們都說,有時候能看到他的鬼魂在黃河邊漫步,去向不知道何處的地方。

    而從那之後,伍家的人也漸漸地開始不再在人前行走,開始祕密地準備着什麼東西。

    又過了很多年,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那天風雨大作,黃河大汛,有漁民看到,從伍家出來一支綿長的隊伍。他們舉着火把,不畏狂風暴雨、黃河怒號,排着隊走向黃河。

    有人注意到,伍家的人擡着一艘黑色的船。

    那是一艘看一眼,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的黑船。透着詭異,可怕,和神祕。

    從那之後,黃河邊開始流傳起黑船的傳說。一艘沒人撐船的黑色小船,偶爾會在黃河水道上被人看見。但沒人能接近,也沒人知道那船裏有什麼,它總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又無聲無息的消失,帶來瀰漫的大霧和驚人的風雨。

    人們發現,只要是黑船出現之後,緊隨而來的就是極端的黃河天氣。

    因此人們敬畏地將之稱爲黃河龍王的船,而恐懼的人將它稱之爲,鬼行舟!

    雍正在位十三年,就在他駕崩的那一年早春,一支神祕的隊伍到了黃河邊上,衝進了伍家的宅院。

    自那天后,伍家消失了。隨着一把火,消失的無影無蹤。

    之後據說黃河改道,擴寬了流域,將原本屬於伍家的那塊土地吞沒了進去,深埋在了黃河之下。

    自此,黑船還偶爾有人看見、伍兆安的鬼魂逐漸的不見,伍家的人,更是從那之後,再沒見過一個人。好像,他們根本不曾存在過一樣。

    黃河酒莊中,一杯茶已經涼了。

    王瞎子的故事講完了,我和張玲瓏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這個故事聽的我們渾身發涼,回過神後,發現自己身上的冷汗都溼透了衣衫。

    “伍家,一個曾經很厲害的世家。就這麼人間蒸發了,嘿嘿,趙家小子,你能猜到他們都去哪兒了嗎?”王瞎子嘿嘿怪笑,抿着茶的嘴咧開一個嚇人的弧度。

    我張了張嘴,不禁口乾舌燥。

    我想起了張家店後面的那個石山地宮,地宮中被青石封住的可怕罪人井。其中屍骨如山,甚至養出了草髒鬼那樣的怪物!

    難道……

    我想到這裏,忍不住感覺一陣噁心。胃酸倒涌上來,讓我忍不住乾嘔。

    “可漢,你沒事吧?”張玲瓏連忙給我倒了一杯水,並不停地替我拍後背順氣。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但是我的臉色發青,聯想到的畫面讓我實在難以接受,難道那水池底下的屍體、罪人井裏的屍骨,都是···都是伍家的人?

    “現在,你還覺得,那個一直在你身邊的男人,是個正常的人嗎?”王瞎子冷笑着問。

    我眉頭皺緊,感到一絲微涼的寒意。

    此時,忽然又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