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身子一顫,隨即大怒,“本公主還沒找你算賬?你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這張欠揍的嘴!”雲淺月看着六公主,漫不經心地道:“今日冷貴妃的嘴就欠揍,我替皇上姑父教訓了她。我就打了她一巴掌,她臉上就被劃出了兩道傷痕,掉了一顆門牙。你說你的臉能比冷貴妃結實嗎?”
六公主面色一變,身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須臾,她想起皇上在身邊,眼淚立即涌出眼圈,“父皇,雲淺月昨日打了女兒不說,今日居然還打了您的貴妃,簡直無法無天,不將您看在眼裏,您看看他,勾引七哥,又勾引景世子,她如此不要臉,簡直是該……”
“六妹休得胡言!”夜天逸皺眉打斷六公主的話。
“七哥,我說得不對嗎?你還護着她?你看看她都做了什麼?我說的可是事實!”六公主看向夜天逸,“她這些年人人都知道他追在太子皇兄身後,期間居然又和你書信來往,太子皇兄不要她,她又勾引景世子,不止如此,還有染小王爺,南梁太子,四哥都對他……”
“六公主,你不如說我很有本事,能勾引到全天下的男人算了!”雲淺月冷笑一聲。
“雲淺月,你還想將全天下的男人都勾引了不成?你果真不要臉!”六公主憤怒地看着雲淺月。
“我就算將全天下的男人都勾引了礙着你六公主了嗎?”雲淺月挑眉,話落,她恍然大悟,“哦,對了,我礙着了,因爲你喜歡容景嘛!我不要臉,你就要臉了?你每日往榮王府奔跑與我何異?別五十步笑百步!眼裏只看得到別人,看不到自己。”
“你……”六公主頓時啞口,看向老皇帝,“父皇,你看看她……”
“六兒,你七哥說得對,休要滿口胡言。如今衆位大臣都在,你和月丫頭打架也不怕笑話!”老皇帝斥了六公主一句,沉聲問,“我問你,你攔住景世子何事?”
六公主沒想到老皇帝居然不處置雲淺月,她垂下頭,低聲回道:“無事!”
“無事?”老皇帝看着六公主,聲音一沉,“說實話!”
六公主身子一顫,抿脣道:“女兒不相信宮中太醫,想要景世子給我治好頭上的傷疤。”
“就爲這事兒?”老皇帝明顯不信。
“是,就爲這事兒!”六公主點頭。
“景世子可答應了?”老皇帝看着六公主,向太醫院殿內掃了一眼。
六公主脣瓣緊緊咬了咬,忽然擡頭看了殿內一眼,點點頭,聲音極小,“答應了!”
“嗯,有景世子回春妙手。你的傷疤定然落不下。”老皇帝點點頭,不再理會六公主,看向夜天逸,“天逸,你跟朕說說,你和月丫頭這些年書信來往是怎麼一回事兒?”
夜天逸聞言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當沒聽見,懶洋洋地靠着門框閉上眼睛。如今這步境地,她看看他還能跟老皇帝交代出什麼!
“回父皇,您知道,我的府邸是在雲王府西側,小的時候經常與月兒玩在一起。從母妃去後,我只身去北疆,北疆苦寒,我又孤身一人,無甚依靠。京中的兄弟姐妹們無人照拂於我,只有月兒每次都寫了書信安撫鼓勵我。還有每次都會隨着書信令人送去衣物等用品。若沒有她,兒臣早已經一蹶不振,更不會有這些年兢兢業業立下的軍功了!”夜天逸恭敬地回道。
“那些書信不是寫的字,而是用筆畫的字畫。”夜天逸看了雲淺月一眼,搖搖頭。
“字畫?你身上可帶着,拿出來讓朕看看!”老皇帝也看了雲淺月一眼。
“兒臣只隨身攜帶了一封,其他的都在北疆了!”夜天逸伸手入懷,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老皇帝。
雲淺月睜開眼睛,看向那封信。只見信封極其陳舊,但紙張極好,是上好的宣紙。而且沒有任何壓褶的痕跡,一見就知被保存的極好。
老皇帝接過信封,抽出裏面的信紙,只見隨着信紙被抽出還掉出一株海棠花,海棠花早已經乾枯,但依然保存完好,他將海棠花拿起來看了一眼,對夜天逸笑問,“這怎麼還有一株花?”
“回父皇,這是當年兒臣初到北疆,北疆沒有海棠,那時正值京城海棠花開。是月兒剪了一株海棠隨信給兒臣捎過去的。兒臣就看到海棠了!”夜天逸道。
老皇帝點點頭,拿開那株海棠花看向信紙。信紙一共七八張,他翻了翻不懂地看着夜天逸,“這都畫了些什麼?你能看得懂?”
“回父皇,兒臣看得懂!”夜天逸點頭。
“來,你給朕說說,朕也聽聽,看看月丫頭都跟你說了什麼。”老皇帝將信紙遞給夜天逸,那株海棠花卻沒有給。
夜天逸伸手接過信紙,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正看着他,他對她暖暖一笑,低下頭看着信紙,面色溫柔地笑道:“這第一張信紙畫的是一面牆,這面前就是雲王府和我的府邸相連的那面牆,這個叼着小草躺在牆上的小蟲子是月兒自己,她在告訴我,我走了,她一個人沒意思。”
“原來是這樣!”老皇帝點頭。
“這二張信紙畫的是兩個小蟲子打架,一個小蟲子勸架,後來勸不開,那隻小蟲子一來氣將兩隻打架的小蟲子都給揍了。那兩隻小蟲子說的一人是四哥,因爲小蟲子的尾巴上是四根草。”夜天逸說到此看了一眼夜天煜,見他睜大眼睛,他笑着繼續道:“另一隻小蟲子說的是如今躺在太醫院內殿被景世子行鍼的冷小王爺。因爲小蟲子的尾巴上畫了一片雪花,而揍人的那隻小蟲子嘴裏叼了一根小草,這是月兒從小就有的毛病,如今看起來改了。父皇您是知道的,當初因爲她日日叼着一根草,您還說過她許多回,她怎麼也不改,後來您也不說了!”
“嗯,是,是,她自小就有這個毛病。不過也就才改了幾個月而已。”老皇帝笑着點頭。
“這第三張信紙說的是冷小王爺被打,孝親王不幹了,跑去向您告狀。您將她罰到宮外跪着,她卻躺在了地上看星星,後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卻不想染了風寒,自此大病了好幾天昏迷不醒,將雲老王爺嚇壞了,跑到孝親王府將孝親王打了一頓。”夜天逸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認真聽着,他繼續笑道,“雲老王爺在月兒的心裏一直是個黑臉爺爺,時常不是打她就是罵她,所以這隻大蟲子的頭部是黑的,而孝親王在月兒的心裏一直護犢子,所以這隻蟲子有兩隻手,一直捂着肚子……”
“哈哈哈,原來如此!”老皇帝大笑,“沒錯,朕記得是有這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