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輕輕吻了吻她的脣,吻了吻她的眉眼,吻了吻她的耳垂,又吻了吻她的鎖骨,須臾,他看着她,低聲道:“雲淺月,我對你就是不好,我就是喜歡欺負你,只要欺負你,我就會很開心。這樣的我,你愛嗎?”
“愛!”雲淺月點頭,除了心底冰封的那一處地方,她對容景無法抗拒。
“只要愛就好了!”容景忽然從雲淺月身上翻身而下,並排躺在了她身邊,看着棚頂幽幽地道:“我等了十年,纔等到你對我正視,無論你心裏住着誰,哪怕是比我重,我都能忍受。”
雲淺月偏頭看向他。
容景側着的玉顏神色淺淡,他繼續道:“人的一生總會有些迫不得已。也許你曾經送他丟失了性命是迫不得已。雲淺月,我如今不想知道關於你的什麼前世今生的事情,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不會成爲你的迫不得已。”
雲淺月心底一顫,手不由自主地蜷了蜷。
“那日在榮華宮,你沒恢復記憶時問我,你若是愛上了我怎麼辦?我對你說你既然愛我就好好愛。讓紫竹林永遠住在你的心裏,無論是桃花,還是杏花,還是海棠花,或者是梅花,蘭花,桂花……所有花,都永遠不及紫竹林!這句話永遠有效。”容景又道。
雲淺月忽然閉上眼睛,腦中想起了她袖子裏的那一副紫竹林圖。
“我要喫冰激凌!”容景忽然又道。
雲淺月閉着的眼睛睜開,看向容景。
容景不看她,看着棚頂,“我說我要喫冰激凌!”
雲淺月有些跟不上思路,眨眨眼睛,揚眉,“你要喫冰激凌?”
“嗯!”容景點頭。
雲淺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色還早,要做冰激凌也不是不行。不過都好幾日了他怎麼還沒忘了?她剛要說話,門口傳來凌蓮的聲音,“小姐,榮王府的青裳姑娘來了,說給景世子送藥。”
雲淺月躺着的身子坐下來,理了理散亂的頭髮,看了容景一眼,見他依然不看她看着棚頂,她下了牀,擡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只見青裳挎着一個籃子站在門口,她看了一眼籃子,對她招手,“拿過來吧!”
青裳面色的憂色早已經散去,帶着幾分歡喜地走過來將籃子遞給雲淺月,對她低聲道:“淺月小姐,世子從昨日回府就沒喫飯,您一定要他多喫些。這湯藥剛剛熬好,也要趁熱喝,涼了就沒藥效了!”
“好!”雲淺月點頭。
“那奴婢先回府了!”青裳對雲淺月行了個禮,見她點頭,她轉身出了淺月閣。
雲淺月掀開籃子上蒙蓋的絹布,只見裏面並排放着兩個碗,碗裏是煎熬好的藥。難得青裳的功力如此好,從榮王府到雲王府這一段路藥水丁點未灑出,而是還是熱的。她拿着籃子轉身回了房間,關上房門,將兩碗藥取出放在桌子上,對依然躺在牀上的容景道:“起來喝藥!”
“你喝藥,我就給你做冰激凌!”雲淺月看着賴在牀上不起來的男人有些好笑。若是能夠將她心底那一部分已經無關於自己的深埋的記憶除去,那麼她願意傾盡一切辦法。有些東西埋得久了,不再是她的紀念,而是沉重。
“好!”容景坐起身,對雲淺月道:“你給我端來這裏!”
雲淺月端着藥來到牀前,遞給容景,見他不伸手,她將碗端高,放在他脣瓣,他張口,一碗藥見了底,她擡手輕輕一送,將手裏的空碗送到桌子上,又輕輕一招,另一個藥碗平平穩穩落在她手中,她再次端到容景面前。
容景看了她一眼,乖覺地繼續喝藥。
一碗藥再次見了底,雲淺月見他今日沒皺眉沒嫌惡,想着表現不錯,剛要轉身,容景伸手扣住了她手腕,她挑眉看着他,容景微微用力,將她拉到他懷裏,不容分說地將脣覆在了她脣上。
苦味瞬間充斥口鼻,雲淺月想着她就知道會是如此!
直到雲淺月滿嘴苦味,容景才放開她,嘴角微勾,“我要喫冰激凌!”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沒好氣地道:“你不放開我難道冰激凌就能飛進你嘴裏?”
容景低笑,聞言放開了雲淺月。
雲淺月轉身走到桌前,鋪開宣旨,提筆在宣紙上書寫,須臾,她轉頭問容景,“草莓,葡萄,你喜歡哪樣?”
“都喜歡!”容景來到雲淺月身邊,低頭看着她在宣紙上落下字跡,聲音溫潤。
雲淺月落筆,輕輕吹了吹宣紙上的墨跡,對外面喊,“凌蓮,你進來!”
凌蓮溫聲推門而入。
雲淺月將手中的宣紙遞給她,“按照這個紙上所寫,準備好我用的東西放在小廚房。準備好後來告訴我一聲。”
“是!”凌蓮伸手接過,並沒看宣紙上的內容,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容景淺淺一笑,“從昨日到今日,不過一夜之間而已。你身邊就有了兩大助手。若是我再不來,明日會不會就擠得沒了我的位置了?”
雲淺月看着他,忽然伸手拿過他的手,放在她心口,拉長音道:“容公子,你在這裏。別小看自己的位置。你還擠不過別人?你再擠下去我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容景輕笑,伸出手臂將雲淺月纖細的身子抱在懷裏,將頭枕在她肩膀上,輕嘆了一聲道:“昨日回去我就想着,這些年我一直想不透爲什麼你對夜天逸如此好,昨日我聽見你對夜輕染說的話後終於明白了。以前我一直覺得有一個人在你心裏,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我一直以爲那個人是夜天逸,所以他還沒回來我便患得患失。後來夜天逸回來,我怕你恢復記憶,但又想你恢復記憶也能記起我。你恢復記憶後對夜天逸也不過如此,我才知道他不是你心裏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