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點點頭,見雲淺月提起容景,他不由問道:“小主,您就將那個破衣少年那麼扔進景世子的馬車裏了,您就不擔心景世子……”話說了一半頓住,他恍惚有一種猜測,但不敢說出來。
雲淺月挑了挑眉,“擔心有什麼用?”話落,她忽然一笑,語氣有些堅信的輕鬆,“他是容景,他能應付得來。我相信他。”
花落點點頭,不再說話。
雲淺月也不再說話。此時正值署日,天氣極熱,但好在山路樹木茂盛,鬱鬱蔥蔥,兩人有樹蔭遮涼,前進的行程也不是太慢。
半個時辰後,來到一處半山頂,這裏樹木茂盛,除了山間林木的鳥鳴外,還有濃郁的野花香以及前方傳來隱隱的瀑布流水聲。
雲淺月伸手拍拍馬身,對花落道:“前方有瀑布流水,這兩匹馬昨夜行了半夜,今日天氣又熱,很是辛苦,給它們兩個衝個涼。去去汗味。如今既然容景、夜天逸都在雲城,京中有三公子在我的淺月閣坐鎮,我們便也不急着趕路,不差這一會兒。”
“好!”花落點頭,對小主的崇敬有上升了一分,對待馬兒好的人才能有最好的騎術。
兩匹馬似乎聽懂了雲淺月的話,分別湊上頭在她身上蹭了蹭。
雲淺月好笑地摸了摸兩匹馬的馬頭,向前走去。前方走了一段路,果然見到了瀑布流水,流水匯聚成一彎小溪,身下兩匹馬兒已經按捺不住跑了過去。她看着花落,“你也去洗洗,去去暑熱?”
花落臉一紅,搖搖頭,“不熱,小主沐浴的時候,屬下也洗過了。”
雲淺月點點頭,因爲天熱,花落又是自己人,她沒別的意思,但見花落臉紅還是有些好笑,她找到了一塊大的石頭打算坐過去,剛走到石頭旁,聽到前方樹葉晃動,向她的方向有一道勁風而來,她眸光清厲之色一閃,手腕輕輕一抖,手中已經捏了三根金針。
花落武功雖然沒有云淺月武功高,但也不低,紅閣的七大長老拿出來一個都是當世的高手,尤其花落還是掌管紅閣的暗探,更是對暗殺等極爲敏感。他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寶劍。
來人的氣息近了,透着幾分熟悉,雲淺月撤回手中的金針,忽然惱怒地道:“南凌睿,你再不撤回手,我手中的針就將你脖子穿透十個八個窟窿。”
來人的勁風忽然一撤,那強勁的力道消失於無形。
花落聽雲淺月道破偷襲之人的身份,也立即撤了緊攥住腰間的寶劍。看向前方,只見飄身落下一個身影,正是南梁國的太子南凌睿,也是小主的哥哥,華笙等人此行傾盡紅閣重心全力保護的人。
“臭丫頭,你怎麼知道是我要偷襲你?”南凌睿沒偷襲成,還距離那麼遠就被發現點破,有些沒面子。停住身形,臉色不好地看着雲淺月,他有一個認知,就是他妹妹比他武功高,而且高的不是一星半點兒,這讓他很不舒服。
南凌睿皺眉,擡起胳膊去聞自己,聞了半響除了上山沾染山間草木花香的味道再沒別的味道,他擡眼,挑眉看着雲淺月,“你屬狗的?”
雲淺月哼了一聲,“你來這裏做什麼?”
“找你唄!你以爲我願意爬這個破山啊!”南凌睿一屁股坐在雲淺月剛剛要坐下的大石頭上,用袖子扇着臉上的汗道。
“找我做什麼?我不是讓人沿途保護你嗎?你有什麼事情讓紅閣傳信就成。”雲淺月看着南凌睿,也和他擠着坐在了大石頭上。
“你是不是要去摩天崖?”南凌睿問。
雲淺月眼睛眯了眯,盯着南凌睿,“誰告訴你的?”
“還用誰告訴我?你就真當你哥哥那麼廢物,連摩天崖都不知道?”南凌睿哼了一聲。
“你即便知道,也應該不知道我來雲城纔對。”雲淺月道。
南凌睿眨眨眼睛,不答雲淺月的話,看向花落,將花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挑眉,“你就是花落?十大世家花家的人?”
“是!”花落點頭。對南凌睿不見恭敬,但也不失尊重。
“怪不得呢!”南凌睿將花落通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後又落回他的臉上,似乎明白了什麼似地點點頭道:“據說三大世家滄家,鳳家,花家出美男子,果然名不虛傳,的確長得太好了!”
花落一怔,有些不明白地看向雲淺月,他感覺這睿太子話裏有話。
雲淺月心思一動,盯着南凌睿,“我來雲城的消息是容景告訴你的?”
她要去摩天崖,必經之路就是雲城,她既然要躲過夜天逸,自然不能從雲城的南城門過,只能繞到北山繞過雲城,夜天逸沒與她打照面,應該猜不猜是她,即便猜出,也不會告訴南凌睿,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她剛剛遇到了容景,定是容景告訴了南凌睿。
“除了他還有誰?”南凌睿直認不諱,依然盯着花落看。
花落被南凌睿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敢發作,只撇過臉去。.
雲淺月見南凌睿還盯着花落看,也明白了幾分,她就知道那個傢伙小氣,又好氣又好笑。瞪了南凌睿一眼,“他告訴你你就來?”
“你以爲我想見你?管你們的事情?我是想去看看孃親一手建立的紅閣的摩天崖。”南凌睿哼了一聲。
“不行!”雲淺月斷然拒絕。
“爲什麼不行?小丫頭,她雖然將紅閣給你了你,但我是你的親哥哥,你不能不讓我去看看。”南凌睿聞言橫眉豎目。
“我已經派了紅閣一路保護你,紅閣多少人爲你這一路護航,已經做了充分的部署。如今你跟着我走就是打亂了紅閣的計劃。況且你如今身份通向南凌睿這一路就是一個小太陽,是聚光點,麻煩死了。”雲淺月斷然道:“我已經夠麻煩的了,你少給我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