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聖旨的確是真的吧?背後印刻了天聖皇朝的圖騰和龍紋。這是夜氏的族印,只有皇室的人會,概不外傳。”容景看着夜天逸,慢慢地道:“這就需要攝政王好好地查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等聖旨,外人想要僞造,可是僞造不來的。”
夜天逸面色陰沉,一言不發地看着容景。
容景不再說話,輕輕彈了彈說話這麼空擋又落了他一身的雪花,雪花在他如玉的手指下簌簌而落。他動作隨意輕緩,閒淡優雅,在聖陽殿外或站或跪的這麼些人中,孑然獨立,如一幅如畫風景。
“外人想要僞造的確是僞造不來,但這樣的事情卻不包括天縱奇才的景世子吧?”夜天逸沉默片刻,盯着容景,沉沉出聲。
衆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氣,都看向容景。容景天縱英才,在天下人的眼裏,包括在場的所有人,只要他想做一件事情,沒有人懷疑他做不成。僞造聖旨,偷樑換柱,在攝政王眼皮子底下辦的話,且悄無聲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若是換成他的話,就另說了。
這一刻,對於容景,不止是天下百姓崇拜,在場的所有人都發現,他們的心中,已經將他獨立於榮王府之外,成爲了一個世人誰也不能企及的高度。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做到。即便匪夷所思。
“呵……”容景輕笑,看着夜輕染,漫不經心地道:“攝政王太擡舉我了!”
“是不是擡舉你,你自己心中清楚!”夜天逸沉着臉看着容景。
“若容景有這等本事,又怎麼會被人暗害中了催情引,用寒毒丸壓制,撿回一條命之後又被人暗算中了一掌,身體不堪重負,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受寒毒頑疾所苦十年?”容景面色淡淡地看着夜天逸,緩緩道:“景是人,不是神,攝政王莫不要弄錯了。天縱奇才,也不能醫治自身之病痛。也有做不了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月兒剛剛不是也說了。天下沒有你容景不敢做的事情,只分你想不想做了。她都如此知你。你這樣的話說來還有誰會信?”夜天逸冷冽地道。
“她剛剛不過是怒極了而已,才說出這樣的話。況且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是她,我覺得也不奇怪,本來天下男子多不勝枚舉,但是在她心中我是那個最好的。她擡舉我,不過是心喜過甚,愛極慕極而已。攝政王該是理智之人,不該以一個對我心有愛意的女子的言語作爲論斷吧?”容景似乎因爲提起雲淺月,如畫的眉眼綻開一抹暖意,溫和而笑。
夜天逸眸中涌上怒意,如一團風暴,頃刻間就席捲他雙眼。
“攝政王若說是景,那就查吧!查出證據來,容景無話可說,若是查不出證據來,攝政王如此質疑一個對天聖忠心的臣子,對其重傷,總要給出一個交代。否則的話,先皇屍骨未寒,臣子的心該先寒了!”容景不理會夜天逸眼中的風暴,平靜地道。
夜天逸看着容景,風暴在他眼中打轉。
“攝政王,景世子說得對,這件事情的確要好好查,不能輕易懷疑是何人所爲。景世子雖然天縱英才,但總要講究證據。”德親王看着夜天逸眼中的風暴,心中膽寒,這位七皇子比先皇威懾有過之而無不及。恐防他再震怒,血染聖陽殿外,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雲王爺也沒說話,垂着頭一副受到了驚駭的摸樣,看起來很像是即便別人將他搓扁揉圓,他都沒有什麼意見,頂多嚎叫兩聲而已。
兩位王爺不說話,這樣的事情實乃大事,其他文武百官更不敢多言,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七皇子或者景世子其中一人,都是大難將至,小命難保。
“父王說得對,攝政王,此事的確要好好查。”夜輕染話落,看了容景一眼,沉聲道:“不能因爲弱美人有才,便懷疑他。”
“天下智者能人居多,不記名姓者更是多不勝數,不單是景一人,景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容景淡淡道。
“景世子就不必過謙了!”夜天逸重重地丟出一句話,不再看容景,清喝道:“文萊!”
“攝政王,奴才在!”文萊連忙應聲。
“去將看守禦旨房的人都給本王叫來!”夜天逸吩咐道。
“是!”文萊應聲,連忙撒開腿向御旨房跑去。
衆人看着文萊離去,再無人說話。
御旨房距離聖陽殿不遠,不多時,文萊跑回來,伸手跟着兩個黑衣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人黑衣蒙面。看不見長相,但從身材和腳步已經一雙眼睛上看來,是兩個老者。
那兩個老者來到近前,對夜天逸恭敬一禮,之後站定,一言不發。
“你們負責看守禦旨房,可有發生任何事情?比如說丟了聖旨。”夜天逸看着二人。
二人聞言齊齊搖頭。
衆人這才知道看守禦旨房的這二人恐怕是啞巴。
“一直以來可有什麼異常?”夜天逸又問。
二人齊齊想了一下,再次搖頭。
“你們下去吧!”夜天逸也不怒,揮手讓二人退下。
那二人再次恭敬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攝政王,就這樣問兩句就完事兒了?”孝親王忍不住詢問。
“這二人是鬼魅二老,百年前與當年的天地玄黃四老並稱天下。他們的能力不用懷疑。他們說無事,就是無事。”夜天逸道。
孝親王聞言立即噤了聲,衆人一直知道看守禦旨房的二人武功以臻幻境。但都未曾想到居然是百年前聲名威震天下的鬼魅二老。若是他們看守禦旨房的話,別人偷盜聖旨且不被他們發現沒有一絲痕跡留下的可能性的確微乎其微。
“可是既然聖旨沒有被盜,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難道先皇給我們的聖旨真是空白的?”雲王爺似乎才從驚駭中緩過神來,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