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還沒開口,玉青晴笑道:“小丫頭挺聰明!”
“他身邊能有傻人?”雲淺月反駁了玉青晴一句,對青裳擺擺手,警告道:“不準告訴他這件事情。”
“奴婢不告訴,奴婢希望世子明天就穿上您給做的衣服。”青裳笑着丟下一句話,放下衣服後,轉身走了。
雲淺月拿着那件衣服看了一眼,其實她不用看,這麼長時間以來,容景穿的衣服樣式和尺寸早已經被她熟悉在心裏。但她也不想做和他現在衣服穿的一樣的式樣,於是不慌不忙地先拿了筆墨在桌前在宣紙上畫了幾種圖案,之後拿着幾種圖案對比着看。
玉青晴見雲淺月在桌前寫寫畫畫,扔下衣服,好奇地走過來看,之後讚揚地道:“我女兒的確是聰明,也許你說得對,你能比娘第一次做衣服時候做得好。”
“那是當然!”雲淺月得意地揚了揚眉,選了一種她認爲最好的樣式,開始拿了剪刀裁布。玉青晴站在旁邊看着雲淺月,第一次做,姿勢和手法準確得讓她都覺得不可思議,嘟囔道:“看來娘真是老了。”
“老?”雲淺月憤了她一句,“你去照照鏡子,我若說你是我姐姐,都沒人不信。”
玉青晴聞言頓時笑了,嗔了雲淺月一眼,嘆道:“你成人了,再快些嫁人的話,娘就可以抱外孫子了。面子不老,裏子也老了。”
雲淺月不說話,想着若是論裏子老的話,她也可以抱外孫子了。
玉子書響午十分從雲老王爺的院子裏來到淺月閣坐了一陣,看到了雲淺月手裏的袍子,仔細地審視了一番,笑道:“雲兒也要做賢妻良母了!”
雲淺月臉一紅,想着以前那麼多年每次小七的衣服都是她給買,如今多少年了,他每次穿衣服是否會想起她給他買衣服?定然是想起的吧!如今她爲別人縫衣,而他呢?他那個縫衣的人呢?她心裏一酸,對他道:“你在天聖再多留幾天,我給你做兩件衣服。不過,玉大太子可不能白讓我做,我要收銀子的。”
“好!”玉子書忽然笑了,緩緩點頭。
玉子書離開了雲王府去榮王府,她的身影出了淺月閣後,玉青晴敲了雲淺月的腦袋一下,罵了一句,“死丫頭!”
雲淺月打開她的手,礙於是她娘,不能打還回去,只瞪了她一眼。
這一日,玉青晴和雲淺月母女二人關在房間裏做衣服。不時聊幾句,時間過得極快。
傍晚十分,雲王爺從宮裏回來,來了淺月閣,看到了雲淺月手中的袍子,讚了一聲,又感嘆了一句,“女兒外姓啊!”,之後,便美滋滋地穿上了玉青晴爲他縫製的袍子,肥瘦長短正適合。
雲淺月對着他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用過晚膳,天色已經黑下來,雲王爺和玉青晴二人離開了。玉青晴自然不能盯着她那張臉招搖過市,則是幻容成了雲王爺長隨的模樣跟在他身後。
雲淺月對着那離開的二人又是腹徘了一陣,見天色還早,繼續縫衣。
外面有一絲異樣的風絲刮落,凌蓮和伊雪以及淺月閣的暗衛齊齊現身,攔住了來人。
雲淺月向窗外看了一眼,見夜輕染站在包圍中間,往日人未到,聲先聞,這回人站在那裏,久久不說話。她蹙了蹙眉,將手中的袍子收起來,擡步走到牀前,伸手打開了窗戶。
窗戶打開,一股冷風吹來,屋中的溫度驟然降低。
凌蓮和伊雪和隱衛齊齊看着她,她擺擺手,衆人都退了下去。
“小丫頭!”夜輕染看着窗子內的雲淺月,一開口,嗓子極啞。
雲淺月看着他,夜幕雖暗,但他周身氣息比夜幕還暗,人也有些憔悴,衣袍緩帶有着很深的褶皺,可以看出他這幾日怕是不得休息。她看着他,不說話。
“小丫頭,在你心中,我能排第幾?”夜輕染盯着雲淺月的臉,又問。
雲淺月眸光微動,依然看着他不說話。
“怕是連第三、第四、第五都排不上吧?能排到第十嗎?或者第二十?”夜輕染看着雲淺月,見她微抿着脣,他垂下眼睫,語氣極苦地道:“或者我高估了自己,微不足道。”
雲淺月聞言終於開口,聲音清淡,“夜輕染,你來找我,就爲了說這個?我不覺得這個我們有討論的必要。”
“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夜輕染似乎沒聽見雲淺月的話,徑自低喃。他話落,雲淺月忽然伸手去關窗戶,他察覺了雲淺月的動作,先一步出手阻止她,擡起頭,看着她,一雙眸子隱隱有某種東西流動,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小丫頭,我們割袍斷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