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挑了挑眉,“難道還有節目等着我?”
南凌睿瞥了她一眼,不言而喻。
“我可沒興趣應付勾心鬥角,我來南梁是探親,舒舒服服住兩天,南凌睿,我警告你,雜七雜八的混賬事你都幫我擋得遠遠的。聽到沒?”雲淺月皺起眉頭。
“小丫頭,喊哥哥!”南凌睿敲了雲淺月頭一下,“玩玩而已,樂呵樂呵。就我們兩個人多沒意思?”
雲淺月哼了一聲。
南凌睿身子往車廂四仰八叉地躺下,閉上眼睛,哼起了調子,竟然婉轉眉骨。
雲淺月擡腳踹了他一腳,“這什麼曲兒?一個大男人的!你也真好意思唱女人的歌!”
“一會兒姍姍唱得比這還媚,讓你先有個準備。”南凌睿話落,繼續哼了起來。
雲淺月酥着骨頭,起着雞皮疙瘩,強忍着聽了起來。
南梁京城自然比雲淺月那日半夜來的時候繁華,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南凌睿的小曲兒淹沒在人聲裏。
馬車一路來到城門口,暢通無阻地出了城。
城外比城內還熱鬧,遠遠地便聽到玉女河傳來歌舞人聲,一片絲竹管絃聲聲。
雲淺月挑開簾子看向車外,只見玉女河畫舫林立,比她那日來的時候要熱鬧百倍。大約是南梁王醒了的消息早已經傳開,壓抑了十多日的人們都出來放鬆,不止有男,還有女子,竟然有許多人都放起了花燈,分外美麗熱鬧。
雲淺月想着果然是四季如春的地方,這個日子口若是在天聖的話,天還沒黑人們就已經關了門窩在了家裏的暖爐旁。哪裏還能見到如此熱鬧的場面。
“南梁幾年不改如一日啊!”雲淺月嘆了一聲。
“小丫頭甭走了怎麼樣?留在南梁吧!”南凌睿坐起身,伸手抱住雲淺月,寵溺地道:“在哥哥身旁,寵着你,護着你,不比回去看小景那張冷臉舒服?”
雲淺月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可能?”
南凌睿哼了一聲,推開她,嘟囔道:“不知道你中了那小子什麼毒!”
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笑了笑,她也不知道中了什麼毒。如今出來十幾日,對他已經分外想念入骨,早先有書信不太覺得,如今沒書信了,心裏分外空蕩。
馬車停下,穩穩地站在玉女河旁。
南凌睿敲了雲淺月腦袋一下,沒好氣地道:“下車了!”
雲淺月看着南凌睿跳下車,她也跟着跳下了車,一直跟在後面的馬車停下,翠微由一名小婢女扶着也下了車。
“太子哥哥,今日玉女河好熱鬧啊!”翠微走上前來,看着玉女河上,“咦”了一聲,“那邊不是六哥和十哥嗎?”
“嗯,是他們!”南凌睿笑着點頭。
翠微驚呼一聲,“呀,我想起來,今日是十哥的生辰。”
翠微頓時歡喜起來,伸手拉住雲淺月的手,親熱地道:“楚姐姐,你還沒見過哥哥弟弟們吧?今日既然是十哥生辰,他們一準兒來得齊全。”話落,她埋怨地看了南凌睿一眼,“我都險些忘了,太子哥哥肯定也沒與你說是十哥的生辰吧?我說他怎麼帶着你出城來玩,原來是爲了這個,我若不等在宮門口爲了見你,就錯過了呢。”
雲淺月看着握住她的小手,蔥白嬌嫩,她笑笑,沒說話。
“給你十哥過生辰是其一,其二自然是爲了來聽姍姍一曲。”南凌睿翩翩地向搭建的木橋走去。
“依我看姍姍一曲不及憐憐一琴。”翠微拉着雲淺月的手興奮地跟在他後面。
“嗯,男人看女人,女人自然要看的是男人。”南凌睿認同地道:“今日兩座畫舫並排笙歌,想必除了南梁第一名妓姍姍外,還有南梁第一青倌憐憐,你們有眼福耳福了。”
“人家哥哥都不讓妹妹們污染耳目,生怕被名妓青倌帶壞了。你這個哥哥倒是主張我和楚姐姐了。太不合格!”翠微嗔了南凌睿一眼,對雲淺月道:“楚姐姐,你是怎麼認識太子哥哥的?”
雲淺月對她一笑,剛要說話,畫舫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太子王兄終於來了!”話落,“咦”了一聲,“楚妹妹和七妹妹也來了!”
“六哥哥,聽你的語氣是不是不歡迎我們?”翠微嘟起脣。
“哪裏!你們能來,兄弟們估計不定多高興呢!尤其是楚妹妹,今日白日匆匆一見,都未與楚妹妹敘話就被太子王兄拉着走了。剛剛十弟這個壽星還在猜測太子王兄會不會將她帶來。”那男子一笑。
雲淺月看去,只見是一個與南凌睿小哥兩歲的年輕男子。皇后所生的南凌睿排行第四,南陵澈排行第六,南陵卓排行第十。如今這個翠微喊六哥哥,自然是六皇子了。今日在皇宮得見一羣皇子,倒是顯得兄友弟恭,看不出南梁的兄弟們有分毫的刀光劍影,估計都用在背後了。
“六哥哥,你喊楚妹妹喊得真親熱,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與楚姐姐多熟悉呢!”翠微對六皇子俏皮地眨眨眼睛,“楚姐姐可是有夫之婦哦!她是楚家主的夫人,你可不能有什麼非分之想。”
“太子王兄的義妹,自然也是我等兄弟們的義姐義妹。”六皇子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淡淡笑着,他眸光閃了閃,“翠微,皇宮裏人人都說顧將軍對楚妹妹一見鍾情,都說你該哭鼻子,如今這副模樣怎麼看也不像哭過的,何時這麼大度了?”
翠微臉一紅,立即憤了一口,“六哥哥,你存心看我笑話。顧少卿那個木頭,從今以後我不喜了。”話落,她又道:“太子王兄將楚姐姐看得跟寶一樣,連東海國的洛瑤姐姐都氣得跑了呢!別說她是楚夫人,就是沒嫁與人,我也不敢不大度啊!我若不喜她,太子王兄該不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