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數日前洛瑤公主和紫蘿公主回國,紫蘿公主,也就是跟隨在洛瑤公主身邊做少年裝扮的羅玉,在半途中失去了蹤跡。二人大抵是爲了此事而來吧!”容景慢慢吐出一句話。
羣臣齊齊驚了一下。羅玉是東海紫蘿公主的消息好多人都是此時才知道。而且紫蘿公主失蹤的消息也是第一次聽聞。失蹤個公主,這可是一件大事兒。
衆人的想法由猜測二人爲何突然到來,一下子轉移到了對此事的肯定上。
夜天逸沒從容景眼中看出任何訊息,轉向雲淺月,“月兒,你說此事當該如何處理?”
雲淺月淡淡地道:“人家拿着東海國皇帝的印信,攝政王應該比我知道吧!”
夜天逸仔細地看了她一眼,沒從雲淺月眼中看出什麼情緒,收回視線,沒說話。
“攝政王,先將人請進來吧!無論如何,總不能將人在城門口晾着。天聖怏怏大國,禮儀之邦。東海國國富兵強,富饒肥沃,雖然這長公主和二皇子不明目的突然前來。但也不可馬虎疏待。”德親王建議道。
“不錯,先將人請進來。”孝親王也符合。
羣臣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
夜天逸沉默片刻,對夜輕染道:“染小王爺,你親自去城門迎接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
“是!”夜輕染站起身,擡步向外走去。
跪在大殿門口的那名守城從地上爬起來,跟在夜輕染身後,出了大殿。
夜輕染一走,羣臣靜了片刻,便紛紛猜測,竊竊私語起來。主要是討論這東海國的紫蘿公主是在天聖的國土失蹤的,還是在東海的境地失蹤的。若是在天聖的國土失蹤的,東海怕是來者不善,若是在東海的境地失蹤的,但她是從天聖離開的,天聖也不能袖手旁觀,一樣有干係,總之人人都認爲,這個時候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來,都不是什麼令人輕鬆的事情。
一時間,大殿內氣氛由早先的推杯換盞喜慶祥和,變成如今的凝重擔憂。
夜天賜抓住雲淺月的手要往嘴裏送,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撤出手,吩咐文萊去端米湯。文萊不敢怠慢,趕緊親自去端米湯,米湯端來,雲淺月喂夜天賜喫,不理會衆人。
夜天逸看着雲淺月喂夜天賜,沒說話。
容景慢慢品着茶,亦是未言聲。
半個時辰後,大殿外傳來一聲高喊,“東海國長公主到!東海國二皇子到!”
羣臣都停止了交談,向外看去。
夜天賜喫飽喝足,也睜着小眼睛從雲淺月懷裏歪着頭看向大殿門口。
夜輕染一臉神情莫測地當先走了進來,後來跟着玉青晴和南凌睿幻容的玉子夕。
德親王看到夜輕染身後的人,驚得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孝親王“啊”了一聲,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夜天逸同樣一驚,身子定在玉青晴身上,一動不動。不少朝中年老的大臣,都驚得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玉青晴。
如今二十年後,雲王妃再次出現在這裏,本來死了十幾年的人,突然出現,人人都如見鬼了一般地看着她,幾乎所有人都懷疑眼花了,不敢置信。
德親王首先喃喃地道:“這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孝親王一驚附和成了習慣,同時喃喃地道。
朝中的大臣們也覺得不可能,有不少人眼睛一眨不眨,只見那女子一身素淺綾羅,步履端莊,尤其是那一張容貌,三分柔美,七分婉約,不同於洛瑤公主和當初的秦玉凝的那種溫婉,而是真正從骨子裏的溫婉,眉眼間的神色,以及她舉手投足,無可比擬的風華,任誰見過她一面,也不會看錯。她就是當年的雲王妃無疑。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雲淺月看着玉青晴,想着容景說得不錯。這個女人只要出現,任誰也不會將她錯認。只看衆人的神色就知道了。她心裏笑了笑,面上也立即做出和衆人一樣的驚異神色,甚至更甚,只見她騰地站起身,抱着夜天賜下了玉階,奔着玉青晴迎了過去,不敢置信地輕聲問,“娘?是你?”
夜輕染走在最前面,見雲淺月疾步來到,他停住腳步,目光復雜地看着她。
雲淺月不理會夜輕染,直直地盯着玉青晴,似乎生怕她突然走掉一般。
“月兒嗎?這許多年不見,我的女兒竟然這麼大了!”玉青晴溫柔一笑,伸手摸了摸雲淺月的頭,愛憐之情溢於言表,“是,我是娘。”
雲淺月手一顫,不由自主鬆了,夜天賜順着她的手向地上掉去,她仿若未覺。
夜輕染一驚,連忙伸手接住夜天賜,夜天賜嚇得“哇”一聲哭了起來。
孩子的哭聲響徹整個金殿,驚醒了猶在不敢置信中的衆人。衆人定了定神,見雲王妃好好地站在那裏,這才肯定,真的不是眼花,這個人就是雲王妃無疑,死了十幾年的雲王妃。
“你怎麼……怎麼……你不是……死了嗎?”雲淺月語無倫次。
玉青晴掃了一眼大殿中的衆人,似乎對雲淺月解釋,也似乎對衆人解釋,輕嘆了一聲,“此事說來話長。”
一句話,這樣莫可奈何的語氣,帶出了這十年不爲人知的心酸和無奈。
雖然戲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雲淺月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涓涌而出。
“別哭了,讓這裏面的人都見笑了。”玉青晴拍拍雲淺月的肩膀,眼圈也微紅,似乎要溢出累,又強自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