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紈絝世子妃 >第1620章 桃花紙貴(3)
    上官茗玥聞言隨手將雲淺月一甩,扔給夜輕染,不再看她,向裏面走去,“給你,別用得太狠,免得本帝師心疼。”

    雲淺月被他甩得一個趔趄,夜輕染伸手扶住她,她揮手甩開夜輕染,臉色陰沉。什麼叫做別用得太狠?她看着上官茗玥瀟灑走進殿內的身影,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走吧!”夜輕染看了她一眼,甩了甩袖子,擡步離開帝寢殿。

    雲淺月站在原地不動,夜輕染走了一段路後,沒回頭招呼她,也沒說話催促她跟上,明黃龍袍的身影挺得筆直,她看了半響,想着閱覽奏摺四個字,擡步跟了上去。

    閱覽奏摺是否可以更多地得到容景的消息?

    她已經如此的想念他,哪怕是奏摺上只寫着一個名字,她也甘之如飴。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御書房,夜輕染當先走了進去,無人攔住雲淺月,她也進了御書房。

    雲淺月來過御書房無數次,早已經對這裏熟悉無比,她四下掃了一眼,目光定在玉案上面的奏摺上。厚厚的一摞,足足有上百本之多。

    夜輕染撩起衣襬,坐在了椅子上,隨手一推,一摞奏摺推到了他對面,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對雲淺月道:“坐!”

    雲淺月擡眼看了夜輕染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她也沒什麼情緒地坐下。

    夜輕染不再看她,拿過一本奏摺翻開,須臾,提筆批註。

    雲淺月拿過最上面的一本奏摺翻開,首當第一頁就是關於容景,她盯着那個名字,心頭瞬間百轉千回,攥着奏摺的手不受控制地細微顫抖,眼睛一瞬不瞬,生怕一眨眼,那個名字便不見了。

    夜輕染仿若不見她的情緒泄露,落筆在奏摺上的節奏半絲不變。

    片刻後,雲淺月才眨眨眼睛,將眼中的溼潤壓下,模糊的字跡清楚起來,她纔看清奏摺上的內容,只見寫着,“聽聞景世子與景世子妃和離書傳出,各地紛紛送女子入鳳凰關,鳳凰關人滿爲患。”

    雲淺月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天下多少女人早就盼着她騰出景世子妃的位置,如今這一日終於來了,她幾乎可以想象那些被送去女子的心情,一定分外期盼和激動。

    “鳳凰關一時間紅袖飄香,聽聞景世子喜愛桃花,女子們紛紛用一種名曰桃花紙的紙箋折信相送。鳳凰關內桃花紙貴,幾日間將幾兩銀子一斤的桃花紙漲到一紙千金,堪比景世子身上所穿十金一寸的墨雲彩沉香鍛。”

    雲淺月抿起脣,剋制自己的情緒,繼續往下看。

    “景世子手下一衆反臣呼籲景世子重新立世子妃,無數女子中,當屬兩人呼聲最高。一位是十大世家藍家的家主藍漪,據說藍漪誓死不歸順景世子,景世子卻不計前嫌,看在藍老家主的面子上,對其以禮相待,三日間折服了藍家主藍漪,藍漪誠心歸順。另外一位是南梁的翠微公主。據說顧少卿手持南梁王詔書之日,陪同一起遞上降表的是南梁的翠微公主。翠微公主喜歡顧少卿南梁人人皆知,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顧少卿枉顧翠微公主數年心意,翠微公主終於心灰意冷,容景接降表之日她如重新見到了曙光一般,對其一見傾心。以南梁王之妹的身份,當即要求入住總兵府,景世子當日並無異議。”

    雲淺月手心傳出疼痛,尤不自知。她想起容景離開鳳凰關回十里桃花林那日藍漪畫的那幅畫,當時她自信地在她面前翻手乾坤覆手錦繡轉換風雲,可是如今她卻成了那個被困在籠中的人。藍漪不降,他不殺藍漪,用她一人穩定收買藍老家主和那四大世家的民心,何樂而不爲?況且他那樣的人,即便藍漪不降,他也有辦法讓她降,因爲他是容景。

    翠微公主,去年在南梁,那樣一個春水似的小美人,嬌俏明媚,身份高貴。南梁歸順,舉國相送臣服。雖然南凌睿遞了降表,但是南梁朝中大臣定然也有多數私下不服之人。若是娶了她的話,那麼可安南梁羣臣之心,這是最直接最有利的辦法,何樂而不爲?

    他如今雖然依然頂着景世子的名號,但是已經不是容景,不再是榮王府的景世子。而是前朝後主慕容景。一朝反戈,登臨高峯,放眼天下,他背後有墨閣,有南梁相靠,關鍵時刻,她反而成了那個最沒關係的人……

    心忽然痛得無以復加,死死地盯着奏摺,視線卻模糊得再也看不清。

    多少次她成爲他的拖累,她已經記不清,他們之間介入了多少人,喫醋、翻臉、惱怒、氣恨了多少次,她也已經記不清。

    以前或許她還能掌控主導,可是如今她卻已經透徹地感覺到了無能無力。

    這種無能無力像是一張網,困住了她,讓她忽然茫然不知所措,更甚至連根深蒂固的信任都覺得生起一片虛無。

    容景……

    雲淺月騰地站起身,只覺得一股氣血瞬間上涌,她的身子晃了晃,張口噴出了一口血。

    鮮紅的血噴灑到了玉案上,濺到了夜輕染提筆的手上和手下的奏摺上,瞬間如一朵朵紅梅,染開了墨汁。

    夜輕染緩緩擡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臉上血色全無,嘴角一滴鮮紅分外奪目,她見夜輕染看來,張嘴想說什麼,忽然身子一軟,眼前一黑,向地上倒去。

    夜輕染一瞬間在她眼底看到了脆弱,那種脆弱是從來不曾見過的,彷彿大海里的浮萍,脆弱到海浪涌來,她眨眼便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