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紈絝世子妃 >第1692章 相思入骨(2)
    容景蹲得久了,腿已經麻木,乍然站起身,一個不穩又向地上倒去。

    雲淺月瞬間跳下了牀,伸手托住了他。

    身體相碰,近在咫尺,熟悉的氣息再次充斥彼此,齊齊具是一震。

    雲淺月驚醒,立即甩開他,臉色變得分外難看。容景卻不如她的願,趁機伸出雙臂將她抱在了懷裏,雲淺月用力推他,他抱得緊,紋絲不動,雲淺月惱怒地看着他,他似乎不敢看她難看的臉色,將臉錯開她,貼在她一側。

    房中霎時安靜無比。

    懷裏的身軀嬌軟纖細,一如以前,是他午夜夢迴揮不散的癡戀和瘋狂,似乎一下子填充了他空無底洞的身體,將他從無盡的黑暗和虛無拉出來,重新活過來一般。

    許久,容景吸了一口氣,輕聲開口,“你可知相思入骨的滋味?”

    雲淺月臉色微沉,何止相思入骨,曾經有一刻生不如死。

    容景似乎能感觸到她的內心,手臂收緊,緊緊地將她嵌在懷裏,嗅着她的幽蘭之香,低低地道:“我曾經品嚐了十年,以爲這輩子該是不會品嚐了,可是終究又讓我再嚐了一回。挖骨焚心,生不如死。”

    雲淺月不答話。

    容景的手輕輕流連在她後背,觸手的纖細瘦弱讓他的心痛了起來,如玉的容顏也染上一絲痛色,“我說過爲你撐起一片天,我終是食言了,讓你受了這些苦。原該是對你說對不起……”

    雲淺月猛地推開他,衝着他大怒道:“容景,給你臉了是不是?你如此屢次三番,降低自己,貶低自己,將自己拉低入塵埃,你很好看嗎?”

    容景本來還要說什麼,驀地被打斷,立即住了口。

    “有些事情,沒開始之前,你就該想到我是何態度。明知道不可爲而爲之,有你的無可奈何也罷,不受控制也罷。總之都已經發生了。如今你讓我原諒什麼?對不起什麼?誰需要原諒你?承你的對不起?”雲淺月衝他大吼了一句,若是早先還只是淺淺的怒意,如今是真的被激發了怒意,再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要衝出房門。

    容景面色一變,立即伸手拉住她,連聲哄道:“你彆氣,我不說了。”

    雲淺月揮手打開他,氣怒之下,牽動了體內的真氣。

    容景明明感覺到一股氣流奔他而來,他卻一躲不躲,白皙清透如詩似畫的臉就那樣看着她的手打來,似乎準備挨這一下子。

    雲淺月的手到他近前,猛地頓住,咬牙看着他,“容景,我很好欺負是不是?”

    容景搖頭,剛要說話,雲淺月眼淚噼裏啪啦掉了起來,衝他大吼,“我很好欺負是不是?你就抓準了我的脾性如此欺負我?我看不慣什麼,你偏要做什麼?我看不慣你受傷,你偏受傷給我看,我看不慣你折磨自己,你偏折磨自己,我看不慣你放低姿態,你偏放低姿態給我看,你如此欺負我,如此欺負我,欺負我,我……”

    她似乎氣急,身子顫了起來,“你想證明什麼?證明我愛你,證明我看不得你受傷,證明我心裏有你,證明我爲你心疼,證明你比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好,我雲淺月一顆心就掉在你身上了是不是?你……你……”

    容景面色一變,上前一步,重新抱住她,這一次卻是吻上了她的脣,堵住了她的話。

    雲淺月掙扎,他卻吻得深,雲淺月推不開他,便手腳並用,連打帶踢,他都承受下來,只管吻着。似乎要從這一吻中傳遞給她他的全部感情。

    雲淺月發了狠,似乎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承受的全部發泄出來,打在容景身上的力道雖然沒帶出真氣,卻是着着實實,而他一聲不吭,只吻着她。

    過了片刻,雲淺月不知是打得累了,還是被他吻得軟了,停止了踢打,閉上眼睛,無聲地流淚。淚水沾滿了臉龐,雨打梨花,同時滴在容景清透如玉的臉上,讓他的心被灼燒起來,一瞬間,痛得不能呼吸。

    許久,容景放開她,如玉的手蓋住她的眼睛,聲音沙啞,“別哭了。你再哭下去,我被你從鬼門關拽回來的心疼得受不住的話,你還要再救一次。”

    雲淺月眼淚轉眼間沾溼了他的手心,恨恨地打開他的手,罵道,“容景,你混蛋。”

    “是,我混蛋,我……不該欺負你。”容景看着她哭紅的眼睛大滴大滴的淚水往下流,如泉眼一般,晶瑩清透,趁着她容顏雨打梨花,嬌中帶軟,極其美麗,他癡然了片刻,眸中聚上一團濃霧,低啞地道:“可是我還想欺負你,忍不住不欺負你,怎麼辦?”

    雲淺月剛要再罵他,忽然被他攔腰抱起,向大牀上走去,她臉色一青,頓時忘了流淚,怒道:“你幹什麼?”

    容景不答話,緊緊抱着她,眸光中的霧色深得幾乎看不見底。

    雲淺月被他放在大牀上,立即怒道:“你敢。”

    容景彎身的動作一頓,也只是一頓,卻將脣輕輕地穩穩地覆蓋在了她的脣上,一手支着牀榻,將她半圈在懷裏,一手摸着她的臉,爲她拭去掛着的淚痕,含着被他剛剛吻得已經有些紅腫的脣瓣輾轉,如此,讓他的身上瞬間多了抹遠山青黛的情韻,無盡的纏綿之意。

    雲淺月被這種柔情包卷,忽然泄氣地覺得她這輩子真是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裏了。她就在他鼓掌之中,無論是嗔癡怨恨,喜怒哀樂,都擺脫不了一個他,他就是她的剋星。

    毫不懷疑,他容景生來就是克她雲淺月的。

    許久,容景放開她,凝視着她,眸光溫柔,“我不敢的。”

    雲淺月眼中已經被染上了霧色,聞言,瞬間恢復了一絲清明,惱怒地道:“算你還有些腦子。”

    “我說的不敢,不是怕了那個東西。而是……”容景頓了頓,盯着她道:“我怕我們的身體如此虛弱,若是……豈能受得住?還是忍忍吧!”

    雲淺月沒想到他竟然將這種話就這樣的說出來,她又羞又怒,抓起手邊的枕頭對他扔了過去。怒道:“你滾出去。”

    容景忽然輕笑,接過枕頭,伸手將她從牀上拽起來,放下手裏的枕頭,柔聲道:“我們一日沒喫飯了吧?走,出去喫飯。”

    “不去。”雲淺月沒好氣地道。

    容景用力,將她拉下牀,向門口走去。

    雲淺月偏頭,正好瞥到了鏡子,即便天色已晚,屋內光線昏暗,她還是看得清楚自己的模樣,轉回頭,用力掐了容景一下,惱道:“我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出去?”

    容景停住腳步,笑吟吟地看着她,“我見了就很好,不會見不得人的。”

    “那是你見了!你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眼睛長斜了嗎?”雲淺月瞪了他一眼。

    容景伸手摸摸她的臉,溫聲道:“你以爲我們在屋內這許久,都做了什麼,外面的人能不知道?既然他們都知道,就不怕見了他們。”話落,他補充道:“放心,沒人敢笑話你的,誰敢笑話你的話……”他頓了頓,聲音稍微放高了些,“我將誰關進暗室。”

    他話落,外面響起幾聲吸氣聲,緊接着,有人躡手躡腳離開了。雖然動作很輕,輕功很好,屏息的功夫也不錯。但自然瞞不住容景和雲淺月的武功。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墨菊等人。

    雲淺月忍不住被氣笑了,“你除了會欺負人,還會做什麼?”

    容景將她散亂的髮絲捋順,眸光凝定出一抹春暖之意,輕聲道:“有人可以讓我欺負總是好的,有心可以欺負人也是好的,你不在我身邊的這些日子,我連欺負誰都覺得無滋無味。”

    雲淺月挖了他一眼,“少再給我說這些甜言蜜語誘哄感動的話。”

    “就盼着趕緊將你誘哄感動,否則你回到我身邊,我日日時時刻刻地看着你,卻不敢近你,更會不好受。”容景好笑,收起了情緒,緊握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雲淺月不知道再說什麼,心裏堵着的那塊大石被這一番折騰卻給推開了。

    房門打開,院中極爲清靜,連一個人影也無。凌蓮和伊雪也不見蹤跡。

    容景忽然笑了,偏頭對雲淺月道:“你看,他們都躲起來不敢看你了。所以,該是他們躲你,怎麼能是你躲他們?”

    “臉皮厚得可堆城牆了!”雲淺月斥了一句,但看着清靜的院子,半個人影也無,還是有了細微的好笑。想起她早先睡下前,凌蓮和伊雪的話,那時候她們以爲她睡得熟了,可是被上官茗玥鍛鍊的那些日子裏,她早就練就睡着也能探尋外物的本事,自然聽了個圓滿。清楚那二人在她離開這些日子裏沒給容景好臉色,如今大約是怕容景收拾她們,也隨着墨菊等人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