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紈絝世子妃 >第1694章 拿他無法(2)
    “屬下可提醒公子了啊,您可別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人都回來了,再軟化軟化嘛,別的女人您下不去手,主母可是您的女人,多欺負幾次有什麼關係?嗯,就這樣,屬下先下去了。”墨菊見容景臉色變幻,被他說動了,覺得十二星魂商量了一下午得出的辦法算是沒白商量,他完成了任務,丟下一句話,溜了出去。他可不能讓主母知道他給公子出主意,遭了記恨,等人家好的時候,事情敗露,受苦的還是他。墨嵐等那些人,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讓他出頭。他這個十二星魂之首坐得也實在和老媽子差不多。

    屋中靜了下來。

    容景靜靜地坐着,許久,見西暖閣的燈熄了,他忽然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院中,凌蓮和伊雪剛從西暖閣出來,關上房門,回身就見到容景站在東暖閣的門口看着西暖閣的方向,夜色下,月牙白錦袍泛着清華月光,她們齊齊一愣,對看一眼,又齊齊向西暖閣屋內看了一眼,須臾,隔着距離對他一禮,如墨菊一般,似乎傳遞了某種信息,之後又悄悄對他吐了吐舌頭,退了下去。

    容景心中微微凝聚的鬱氣揮散了些,收回視線,揉揉額頭,不由失笑。

    果然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容景在門口站了片刻,放下手,步履不緩不慢地走向西暖閣。不多時,來到西暖閣門口,他伸手去推房門,房門不動,顯然是從裏面插着,他不緊不慢地拔掉頭上的白玉簪,在門縫處輕輕一勾一拉,裏面的門栓應聲而落,發出響聲,他伸手推開了房門。

    入眼處,隔着珠簾,人在帷幔內躺着,顯然已經睡下。

    容景站在門口看了片刻,掩上門,擡步走了進來。不多時,來到牀前,自然地脫了外袍,挑開簾帳,見雲淺月身子朝裏側躺着,偌大的牀榻,她裏外兩側都留出一大片空間,他掀開她的被子,貼着她躺了下來。

    雲淺月彷彿無知無覺,呼吸均勻地睡着。

    容景想伸手去抱她,手伸到一半又撤回,靜靜地看着她。

    夜色漸漸深了,總兵府分外靜寂。

    子夜時分,雲淺月忽然睜開眼睛,轉過身對容景道:“你還不睡?還要盯着我看到什麼時候?”

    容景眸光動了動,聲音低啞,“吵到你了?”

    雲淺月輕哼一聲,半絲醒來的睡意慵懶也無,不言而喻,她自然一直沒睡。

    容景看着她微微不好的臉色,似乎有什麼明白了,垂下眼睫,低聲道:“我擇席,睡不着。但又想你,不想分房。”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擇席?”雲淺月看着他。

    容景勾了勾嘴角,低聲道:“以前我都是抱着你睡,在哪裏都能睡着的。如今……”他頓了頓,看着自己僵硬的身子和規矩的手道:“如今怕你惱了我,不敢再欺負你,自然睡不着的。”

    雲淺月看着他,想着他可真是……可真是好!

    離開這一個多月,那些傷痕累累,那些冷漠無主,那些麻木心死,如今如刻在心口上的痕跡,即便有些事情他說出來了原因,或者沒說出來她也瞭解了猜測到了原因,沒有誰對誰錯,但也難以一時間解開心裏的砍,她終究是個女人,終究小心眼,終究還是忍不住想和他鬧脾氣,可是這樣的時間他明擺着都不留着她再適應。

    容景看着她臉色變幻,一聲不吭,但不錯過她的表情。

    “你愛睡不睡,反正我要睡了。”許久,雲淺月重新翻過身,揹着他,閉上眼睛。

    她剛閉上眼睛,容景忽然坐起身,下了牀。須臾,伸手將她從牀上抱起來,見她又睜眼看着他,他低聲道:“還是去那個房間睡好不好?”

    “毛病多!”雲淺月說了他一句,到沒反對。

    容景似乎笑了一下,眸中乍然暖如春水,抱着她擡步出了房門,夜色涼如水,他卻沒感覺半分涼意,回到東暖閣,將她放在牀上,他躺了下來,將她攬在懷裏,這間房間頓時暖了起來,他語氣微微有些孩子氣的得意,“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是,我捨不得你,你就可着勁的欺負吧!”雲淺月已經生不起怒意。

    容景將她緊緊抱了抱,懷中的嬌軀溫暖,觸手碰觸的絲錦軟袍也隔不住溫軟的觸感,他忍不住將手滑進她睡袍內,碰觸她的肌膚。

    溫涼的指尖一如從前,帶着絲絲灼熱,似乎要燙燒人的神智。

    雲淺月抓住他的手,有些壓抑的怒意:“你到底還睡不睡?”

    容景順勢反手握住她的手,抓着她的指尖在他手心裏牽動綿綿柔暖之意,輕聲暗啞地道:“還是睡不着。”

    “你……”雲淺月吸了一口氣,生怕他真的惹火燒身,她卻怒也不是,氣也不是,罵也不是,惱也不是,無論如何,他都有辦法應付,她忽然泄氣,早就知道他是拿他沒有辦法的。於是,終於軟下口氣,低聲道:“睡吧,你再這麼折騰下去,明日折騰病了,看你怎麼應付夜輕染的怒火。”

    容景見她主動提出夜輕染,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都尋常,顯然是心裏那個結解開了一段,他心裏一鬆,將她往懷裏又緊緊地攬了攬,又近了一步,總歸他今日沒白折騰。低聲道:“好,我們一起睡。”

    雲淺月“嗯”了一聲,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她是真的累了,這數日以來,她沒有一夜好眠,即便是睡着,也心思不屬。貼着他的身子,被他抱在懷裏,熟悉的氣息比上等的安神香好用數倍。

    容景也累了,這數日以來,他日夜不得安枕,本就將身體熬得極差,在馬坡嶺那一劍也確實對自己下了狠手。因爲他已經不敢自信能將她是否重新帶回自己的身邊,那是他絕地一擊。成了,他便再不必受折磨,不成的話,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如今終是讓他覺得上天還是厚愛他的,將她又還給了他。

    不多時,兩個人終於都睡了。

    不是夜色安神,而是心之所在,即是心安處。

    第二日,陰雨綿綿,雨水不大不小,將春落夏初憑地染上了幾分女兒愁。

    雲淺月醒來,睜開眼睛,入眼處是熟悉的容顏,褪去了昨日失血過多的清透和蒼白,玉顏染上了幾分色澤,正靜靜地看着他,眸光如春水,顯然醒來多時。她雖然一夜安睡,但猶不解乏,問道:“幾時了?”

    “響午了!”容景道。

    雲淺月想着這連續一個多月以來,除了她昏迷和生病的日子裏,都是每日準時醒來隨夜輕染去上朝。從未晚了時辰,如今習慣到底還是抵抗不住她的心,剛到他身邊,便又給養得懶散了。

    “在想什麼?”容景靜靜地看着她,似乎有些明白,但還是問了出來。

    “在想只要你在,便能養成我的懶惰。”雲淺月道。

    容景勾了勾嘴角,聲音微啞,“幸好只有我才能養成你的惰性。”

    雲淺月不答話,看向窗外,雨水鋪天而下,織成細細密密的雨簾,將浣紗格子窗打得溼透,院中幾株樹木花草,被雨水洗禮,分外嬌俏。也極爲安靜,沒有僕從閒雜人吵鬧,不像是在皇宮裏,早上便能聽到上朝的鐘聲,白日黑夜裏來回巡邏的宮廷內衛走動。她收回視線,推了推容景壓在她身上的手臂,“還不起來?你難道沒有事情做?”

    容景支起身子,低頭看着她,墨發幾縷垂下,有一種雲端上的雅緻和誘惑,低聲道:“是有些事情做……”

    雲淺月被他的舉動和神色引得心裏一顫,撇開臉,伸手推開他,“起牀了!”

    容景似乎有些不捨,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才緩緩坐起身,語氣隱隱有些情緒地道:“好吧。”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坐起身,徑自穿戴。

    不多時,二人都穿戴妥當,各自梳洗。須臾,打開房門,凌蓮和伊雪端着飯菜走了進來,見到二人相處和諧,對看一眼,又向帷幔遮掩的大牀看了一眼,齊齊道喜,“恭喜小姐和世子。”

    容景看了二人一眼,眸光動了動,似笑非笑地道:“承了你們這一句恭喜。”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她們對他冷言冷語冷臉色的事情不追究了。

    凌蓮和伊雪暗自吐吐舌頭,正被雲淺月看了個正着,她們討好地對她笑了一下,凌蓮俏皮地悄聲道:“小姐,您喫過飯後去世子的書房看看吧!那裏可是……”她看了容景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別有洞天呢。”

    雲淺月挑了挑眉。

    “你去看就知道了。”凌蓮扔下一句話,走了出去。

    伊雪也放下飯菜,笑着跟了出去。

    靜靜地用過飯,雲淺月剛落下筷子,容景對她詢問:“繼續上牀休息,還是去書房?”

    雲淺月起身站起來,“去書房。”

    容景眸光似乎閃爍了一下,無奈地揉揉額頭,點點頭,“好吧,我們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