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紈絝世子妃 >第1728章 深埋的棋(2)
    雲淺月笑了笑,起身站了起來。

    玉子書也跟着起身,一行人撐着傘離開了歸雁居。華王府門口停了馬車,幾個人上了馬車,向皇宮而去。

    這一日,雲淺月在皇宮待了一日。

    夜晚,大雨終於停了。

    第三日早上,大雨雖然停了,但天色還是有些陰沉,灰濛濛得如蒙了一層灰紗。

    從那日解毒失敗後,兩日不見人影的上官茗玥終於出現在了歸雁居。他進得屋後,看了在地上玩球的火靈一眼,對雲淺月詢問,“哪裏來的火狐?”

    “謝言送來給我解悶的。”雲淺月話落,補充道:“是紫蘿尋他要的。”

    上官茗玥臉色稍霽,不再看小狐狸,坐了下來,扔給她一個陳舊得有些年頭的羊皮紙,對她道:“這裏面的字,你可認識?”

    雲淺月拿起那個羊皮紙,看了一眼,點點頭,“認識!”

    “說的是什麼?”上官茗玥問。

    雲淺月對他道:“一些符號,零零散散,看不出是什麼。”

    上官茗玥皺眉,看着羊皮紙道:“這是我在雲山的祖祀裏拿出來的,它與雲族的幾本不傳祕術放在一起。應該不是無用之物。雲山無人識得這個字跡。”

    雲淺月聞言看了上官茗玥一眼,又仔細地將羊皮紙看了一遍,對他道:“我沒接觸雲山,雖然識得,但是看不懂這些東西。這裏面的符號,應該是什麼標誌。”

    “那就算了!你先留着吧!”上官茗玥擺擺手,臉色發沉地道:“那幾個老道也太廢物了,一場雨竟然都能將他們難住走不了路,果然無用。我看來了估計也幫不了你什麼。”

    “這雨是很大,他們走不了路很正常。”雲淺月道。

    上官茗玥冷哼一聲,對她道:“跟你說一件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雲淺月看着他,“若是說西延歸順了天聖的事情,那就不用說了。”

    “你只知道西延歸順了天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上官茗玥斜睨了她一眼,見她不再說話,他道:“西延玥本來就是夜輕染的人。”

    雲淺月挑眉。

    “意外吧?我也很意外。夜輕染總算是拿出了他做天聖新帝的魄力和埋藏得極深的一張底牌。”上官茗玥冷笑一聲,“當初他中紫草,夜輕染是不是給了你胭脂赤練蛇救他?那是因爲他本來就是他的人,而是借你和容景的手相救而已。進而得到你的信任,借你之手,返回西延即位,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棋?否則他如何會輕而易舉地將從葉倩手中費盡力氣搶的胭脂赤練蛇拿出來給你?那是因爲清楚地知道容景控制了葉倩,南疆對他來說,即便有萬咒之王在手,也起不到多大用處。才舍南疆,而推動西延。他是夜氏先皇從小培養的繼承人,江山大業在前,他的兒女情長早就被扼殺在了夜氏的祖祀和暗無天日的訓練裏。對你的情誼,也重不過江山帝業。更何況暗中走這一步棋,讓你既承了他的情誼,又能推動西延玥這步暗棋,何樂而不爲?”

    雲淺月冷靜地聽着。

    上官茗玥看着她,繼續道:“你細想想,當初西延玥爲何會前往望春樓做了三年頭牌?若沒有人在背後扶持他,他如何會在望春樓待了三年而不被人查知?與冷邵卓虛與委蛇三年?這背後,僅僅是爲了報復冷邵卓,報復孝親王嗎?望春樓是什麼地方,想必你清楚,是前朝慕容氏尋找後世子孫復國埋在京中的據點,夜輕染顯然早有察覺,才趁機埋了西延玥在那裏。他在孝親王府受冷邵卓虐待,所以,反過來以這種方式報仇,這一點上,就迷惑了別人,而隱藏了真實目的。另外,西延玥的武功高於夜天傾,夜天傾攜帶紫草,他如何避不開?爲何沒避開,而是甘願中了紫草?”

    雲淺月不說話。

    “後來那一日,有人引你去望春樓,之後,你因爲西延護國神女的關係,救了他,他卻趁機逃開了。不久後,在老皇帝的推動下,雲王府的大小姐雲香荷和孝親王府三公子議親,這個婚事兒,你勢必要阻攔。所以,勢必尋去孝親王府,解他紫草之毒,趁機取了胭脂赤練蛇,再之後,他爲你所用,你給了他風閣。後來護國神女病重,你送他回西延,之後西延王認子,他成爲太子,護國神女歸天,西延王殉情,他登基即位。若是太一帆風順,又怎麼瞞得住你和容景?所以,背後又推動西延內亂。”上官茗玥又道。

    雲淺月臉色沒什麼情緒。

    上官茗玥看了她一眼,繼續道:“試想,那名一直跟在西延玥身邊的婢女,西延玥在孝親王府一直以來,與她相依爲命。他接收風閣,前往西延,如何能不安排她?而她卻失蹤了,後來出現在了西延玥的登基大典上。說明什麼?儘管她是一名小婢女,但要想瞞天過海去西延也不容易,首先就得出京城,過北疆,到西延,最後又進入了西延皇宮。重重關卡,你猜到了是當初的攝政王在背後操作,也猜到了夜輕染的相助,但是否猜到了當事人因爲西延玥的默許和背後的操縱?畢竟任誰也想不到西延玥會自己破壞自己的登基大典。”

    雲淺月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上官茗玥對她揚了揚眉,語氣輕狂地道:“是否覺得一局棋你是下棋之人,卻偏偏沒全能控制住棋子,所以覺得意外而好笑?”

    雲淺月搖搖頭,語氣漫不經心,“世界上從來沒有天衣無縫的棋局,也沒有演技演得天衣無縫的人。我尚且有破綻,能讓夜輕染看破,能讓容景隱隱猜測卻不去探究,你認爲西延玥,他的演技比我好嗎?”

    “你早就知道?”上官茗玥挑眉,斜睨着她。

    “不過是一局棋而已,怎麼下都是下。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到真不必太在意。翻雲覆雨,乾坤之棋,總要有正有反。如今你看到他是正了,又怎麼知道轉眼就瞬息萬變,扭轉乾坤,成了反的呢?”雲淺月不說知道,也不說不知道,淡淡道:“真正的執棋之人,不是一直贏棋之人,而是看的是最後的落子。”

    上官茗玥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要看盡她眼底,奈何她眼波清澈,什麼也看不出來。他忽然扭過頭,沉着臉道:“果然是個心思深如海的女人!明明長了一雙好眼睛,卻是矇騙世人的。你的純真都喂狗了吧?”

    雲淺月淡淡道:“的確是喂狗了!”

    上官茗玥橫了她一眼,從懷裏拿出一個棋盒,對她道:“擺棋,我們下一局。”

    雲淺月點點頭。

    一局棋擺上,二人靜靜走子。火靈不玩毛球了,蹦到了雲淺月的懷裏,觀起棋來。

    第四日,天氣終於放晴。

    傍晚十分,九仙山的師祖和幾位大師終於進了京。

    消息傳進京城,東海王親自帶着文武百官前往城門迎接。

    玉青晴、雲韶緣來尋雲淺月一起去城門接人,被上官茗玥攔住了,他臭着臉道:“當年九仙山險些經歷了滅頂之災,是雲族出手挽救了九仙山,讓他們如今幫個小忙而已,便如此拿喬,勞師動衆,倚老賣老。當真以爲自己能解了毒不成?”

    玉青晴和雲韶緣聞言對看一眼,笑着搖搖頭,不拉着雲淺月了,轉身出了歸雁居。上官茗玥自然該有張狂的資本,如今他是雲山的少主。雲山的地位自古以來就高於天下諸地。

    玉子書本來在華王府門口等候,玉青晴和雲韶緣出來將上官茗玥的話重複了一遍,他不由一笑,自然也不反對,跟着二人前往城門。

    玉紫蘿和玉子夕對和尚道士顯然不感冒,也沒去城門迎接,而是跑來了歸雁居。

    玉紫蘿果然如雲淺月猜測,脫了男兒裝,穿上了正經的公主裝。比在天聖身着女裝時,還要明豔有靈氣幾分。這隻能歸功於謝言的調教。

    玉子夕這幾日據說被府中美人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哭了個肝腸寸斷,一生氣,將所有的美人都趕出了二皇子府。獨獨留下了一個惹起這件事情的導火索小不點兒,就是玉燕歸,也就是夜天賜。

    二皇子府鬧騰了半年終於消停下來。

    玉子夕來到歸雁居後,抱着雲淺月胳膊訴了半天苦,最後還是玉紫蘿看不下去了,一腳踹開他,“若是捨不得,將那些美人兒都找回來!一個個的不是打死都不走嗎?還是被你強硬派人押走的,相信若你再找回她們,她們一定樂不得的回來。”

    玉子夕頓時失了聲。

    雲淺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半個時辰後,華王府門口傳來一聲大喊,“皇上駕到!”

    “一定是人接來了!”羅玉騰地站起來,對雲淺月道:“快準備,讓他們給你解毒!”